霜笔帮他上药,疼的他冷汗直冒。
她低头琢磨着剑招,间或持长刀更改一两处,直至觉得无恙,方才抬头,于兜帽下沿冲他一笑,点点头,叫他来看。
长孙茂也一笑,两手执着麻布碎两头,将腿上伤痕打绑,于她一侧坐下,看地上招式。
每一次下刀,皆深浅有度,看着叫人赏心悦目;却又几经涂抹,给那一地挥动牵丝翎的小人于凌厉之中又平添一份认真执拗,分外可爱,像刻字的人一样。
笑意浸入眼底,长孙茂只觉得消散一空的力气,忽然又回归于四肢百骸。
复又将地上招式看了三遍,立刻抬头对张自明说道:“再来。”
张自明点一点头。
长孙茂一提谈枭,这一次径直步到亭子外头空旷之处,便于自己施展开手脚。
稍作回想,手头微光一闪,翎如疾驰碧鸟,直往亭中掠去,拖拽出一线八尺微光。
待碧翎近得黑衣道人,于寸余远处,道人似乎感受到这一击力道,稍一闪身,碧鸟与道人擦身而过,缓缓游出数尺。
长孙茂腕上一纵,霎时又现了一道银光,两道翎直追黑衣道人而去。
张自明左右一避一闪,听风,知晓那两道翎一牵既回,故睁眼来,往后一个偏倒,将这回旋一击也给避了过去。但也心知再往后他手头招式只会更加熟练,却又因习武日短,故而出招毫无章法,故张自明也不再怠慢,侧目看他手头动作。
只见他手头又一薄引,三翎交错疾驰,仿佛初学游水之人,快而不当,一味横冲直闯而来;张自明见情势不利,拂袖一振,飞出湖心亭;复又一坠,落至亭下一座巨石之上;长孙茂一扬,三道银光一顿即返,向亭下石碑斜刺而来。
张自明负手立于巨石上,左右留神碧翎所在之处。
背后微光一现,他陡然侧翻,堪堪贴着碧翎翻身过去;迎面又一道银光刺来,他就地一倾,如仙人饮酒,避过牵丝一击;两道牵丝翎击而复返,连着第三道碧翎,自乾、否、震三面袭来;张自明屈膝一纵,纵起四尺,三道翎几近与他擦膝而过,向下斜错而去,击得巨石“锵——”地一震。
长孙茂半臂发麻,卷丝而回,隔着一条溪水,远远望向张自明。
至此,这道人又让了他三招。
张自明眼神带锋,隔水看了他片刻。
长孙茂忽地明白过来,这道人懒得跟他玩了,想速战速决。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