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见程雪渡问,“裴姑娘,你仍未说明,这二人要你作何用。”
裴若敏盯住他,“你是说,我没什么可图的是么。青螺刀法与重锋敛影光,天下刀法必有相通之处,欲倾毕生绝学相授,当初你又图裴沁什么?”
程雪渡不曾深想裴若敏与小明王的关系,此刻她拿裴沁与他作比,恍然明白过来,不由哑了一瞬,轻咳两声以饰尴尬。
叶玉棠不由蹙眉,“值得么?”
裴若敏回过头来,轻蔑一笑,“这世上,你要得到点什么不都得拿些东西去换?都是始乱终弃,都是以色谋事,难不成你们就要比我高贵一些?”
这通乌七八糟的道理,叶玉棠实在捋了半天也没捋明白。
想了半天,只问她,“就为得一柄长生?还有一身七零八落的……拳脚功夫?”
听到后半句,裴若敏负气昂头,齿关轻咬,有些忿忿。稍时片刻,方才答道,“长生自然不算得什么,正如叶玉棠也不算得什么。这二者于我,于圣教,皆不过秬鬯与人牲罢了。祭于圣使墓前,给我拿在手头亵玩,各有各的痛快淋漓。”
叶玉棠笑问道,“她这么惹你厌憎?”
裴若敏眼眶一红,“多少人奔着她的名头去的凤谷?天下习武女子谁不想追随武曲,作下一代大侠。偏她却最看不起我,她凭什么……”
叶玉棠一时疑惑,“有么?”
印象之中,她心浮气躁,好高骛远,凤谷这小地方是留不住她的。留不住又何必强留?碍着别人白日飞升可是要坏功德的。
裴若敏道,“她正眼都不瞧我。你看不出?”
叶玉棠仔细想了想,觉自己从没有刻意关注过谁,交情没有,讨厌更说不上。
只是眼看若敏背离凤谷,渐渐得不酬失,不由有些叹惋,只得讲一句,“或许吧。”
裴若敏展眉一笑,“圣童与部众蛰伏西市,潜行明友1见她蛊毒发作前去禀报,圣童却不知为何犹豫了。若非我推她一把,搞不好她真能成活……真是报应不爽,真是报应不爽。”
她笑得狠了,险些将鬓角面皮掀起,慌乱之间以二指抚平,又顺势拭去眼角泪水,惋惜叹道,“可惜,尸骨却不知被谁拾了去……”
叶玉棠没想她突然提及自己死因,稍有一愣。
又觉得“圣童”这名头稍显耳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走神间,人群已七嘴八舌议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