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往廊中走上几步,回头,见长孙茂仍立在原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去歇会儿,这才随那黑衣女子上了楼。
临街的屋子,将裴沁轻轻搁在床上。
女子解开她外衣,叶玉棠心头一紧。原来一身红衣看不出,里头竟伤成这样。女子将亵衣扣子解开,叫她搭把手,好拿剪子沿伤处剪开衣服。叶玉棠紧张极了,生怕手一抖,不留神一刀戳进她口子里去,一阵功夫,密密实实出了一层汗。
那女子冷着脸安慰,“都是寻常小伤,不碍事。”
确实,惯见大风浪。她笑笑,没有答。
紧掩的门外却有人问了句,“还行吗?”
是重甄。
女子问什么答什么,“还行。”
重甄笑了,“我是说,治她贵吗?”
女子答道,“不贵。”
头一句“你为什么在这”倒不必问了。
叶玉棠更好奇的是——“阁主本人也要花钱看病?”
重甄道,“是。劫复阁嘛,规矩就是拿钱办事。一码归一码,没有心理负担。”
不及她接话,女子一刀沿臂上最后一道伤处利落剪下,整件终于轻轻松松从她身上脱去。
入眼触目惊心,叶玉棠倒吸口冷气。
重甄在外头又问了句,“怎么样,叶女侠,考不考虑……”
女子将衣服从她手里一夺,像是不耐烦有人在她药庄闲聊似的,要逐客了。
叶玉棠瞧着裴沁身上大小的伤,一时迟疑。
女子难得多说几句,“这是新伤吧?碗大个口,几个时辰,悉数结痂。若不是这样,这身衣服也不至于这么难脱。”
叶玉棠随话音去看她伤处。口子大小不一,深浅不一,却都悉数结疤,有些甚至有将要愈合的趋势。从高处摔下,少说也得落个脱臼,那医者却说不曾有大碍,想多半也是自己长合了起来。
多半归功神仙骨,她这才醒悟过来。
女子摇摇头,“这愈合力,实在难得一见。”
见她仍不走,作势又要动怒,“我说没大碍,便是没大碍。指不定明日一早,便又活蹦乱跳了,你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倒叫我臭的心慌。”
叶玉棠闻闻衣服,不由皱眉一笑,转身出去,合拢门扉。
重甄仍立在外头,笑着,开场白从叙旧开始:“换十年前,我可能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