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坐于窗内,银冠束发,袖口齐整,高挺的鼻梁上渡了层银白的月色,将他整个人衬得不怒自威。
他神色微凝,目光落在那抹红火的倩影上,手上莫名颤了一下。
泼了几滴茶出来。
正在述职的刺史魏祐吓得心下一个咯噔,唯恐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小心翼翼道:“王、王爷?”
却见南祁王一动不动,紧紧盯着窗外,神色专注得仿佛在看什么宝贝。
魏祐狐疑地顺着南祁王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一顶打造奢华的花轿。
他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那是灵州节度使家嫡长女的轿子,嫁的是承安伯府的嫡次子,怕是夜路难行,才暂留一夜。”
说起来,这深宅大院的琐碎事,魏祐也是听自家夫人在榻上唠叨的。
闻言,沈却才收回目光。
游离的三魂七魄似也一并归位,沈却不动声色地捻了下指腹。
察觉到方才的失神,他眉宇微蹙,但很快又神色如常地抬起眼尾,“虞广江?”
“正是虞大人之女。”
魏祐这个刺史做的窝囊,别的不会,察言观色最为擅长,方才南祁王那一瞬即逝的蹙眉也未能逃过他的眼。
他暗中揣摩,自个儿揣摩出了个前因后果。
沈却与虞广江同为武将,各守一方,为了兵马粮草之事也多有交集,听说前年垚南御敌一战打得水深火热,粮草短缺,户部却拨不出银子,还是虞广江借调了灵州的物资才解了燃眉之急。
眼下虞家父子生死未卜,嫡女却在办喜事,王爷怕是觉得碍眼了。
托了自家夫人的福,深知内幕的魏祐正想替那虞姑娘解释一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对面的客栈冒出了几缕黑烟
他愣神的一瞬,火势便起来了。
“诶哟!”魏祐蹭的起身,这节度使家的嫡长女,承安伯府未过门的儿媳妇,若是在他的地界出了差子,怕是要摊上事!
“府兵呢!快叫府兵去救火!”魏祐火急火燎道。
对面的火势并不算太旺,只是恰今夜风大,黑烟缭绕,显得很是骇人。人群中躁动不安,灯火通明的前院不停有救火之人进进出出,一时杂乱得很。
正此时,隐在夜色里的后院跑出一道人影。
对于坐在高处俯瞰全景的人来说,这抹颜色实在过于打眼了,沈却又是习武之人,视力极佳,很难看不清细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