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病房里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动作也很谨慎,几乎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即便如此,在静谧如斯的单人病房中,沈沂秋仍是大气不敢多喘两声,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装睡。
那人拍完她的照片后没有停留,悄无声息离去,仿佛刚才的五分钟就是沈沂秋幻想出来的。可她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假的,因为那人身上带着残余热浪,空气里还飘散着一股燥热。
令她疑惑的是,这是谁派来查探她现状的呢?债主已经在外面守了几天了,相关情况早就从医生那里了解不少,没有必要大晚上溜进来。
而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自己怎么会事先感知这件事?她又仔细想了想,始终无法解释这毫无科学依据的现象。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说也许前世发生过,只是当时她是真昏迷,所以并不知情。
人已经醒了,再怎么装也难以做到毫无破绽。医生和护士每天都会来,迟早会发现她的情况,沈沂秋心里着急,整夜失眠。
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认真梳理了一遍可以信任的人选,结果令她沮丧。失神望着天花板,沈沂秋哀叹:“爸妈以前总说,要专注学业,没必要把时间花在无关方面上。只可惜事到如今,能帮我的恰恰就是这些无关方面。”
平时不联络不走动,出了事情谁又愿意主动自找麻烦呢?再说前世被骗的那么惨,就算真有不熟的人站出来,她还未必就敢接受呢。
冥思苦想了一夜,天亮以后倒是睡熟了,也省得刻意伪装了。但睡觉和昏迷毕竟是不同的,能瞒得过敷衍马虎的小护士,却逃不过主治医师的专业眼光。
“今天小秋气色不错,各项指标也很稳定,估计这两天就该醒了,你们多留心观察。”医生完成例行检查,离开前特地多交代了护士两句。
沈沂秋皱眉,看来最晚也就拖到明天了。
又是如常寂静的夜晚,沈沂秋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也没人再来打扰。她白天睡了太久,夜里完全没有睡意,只好躺着发呆。
这几天,她把认识的人全都回忆了一遍,就连几乎快要忘记名字的小学同桌都费力想了一下,仍是一无所获。大概是死过一次,沈沂秋的心性不像当年十八岁的时候那么脆弱不安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分析跟自我安慰,她已经从最初的急躁平静了下来,但让她认命接受现实,再重新经历一遍前世那操、蛋又憋屈的人生,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沈沂秋对着天花板努力寻找焦点,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