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语骑马赶到营中之时,正逢营中哗变,有侯爷心腹前来传信,朝中派人大闹世子婚礼,传旨锁拿幽州军中诸将,城中已然打起来了。
传信的正是定北侯的亲卫杨力,拿着鸡毛当令箭,煽动各营起兵造反:“……侯爷带领咱们幽州军浴血沙场,驻守边境二十多年,平定了北狄之乱,朝中看不到咱们幽州军的辛劳就算了,居然趁着世子大婚要问罪幽州军,锁拿侯爷世子与诸位大将军。侯爷已经带着诸位将军反了,诸位兄弟们跟着侯爷多年,也脱不了造反的罪名,大家伙儿是等着朝廷派兵来洗洗脖子把大好头颅送上去给人砍,还是要跟着侯爷保命,你们自己考虑!”
营内所有武官尽皆入城参加世子的婚礼,留下来的只有各营士卒,这些人见到杨力传信便如见到了定北侯本人亲至,况且朝廷在世子的婚礼之上问罪,也欺人太甚!
定北侯府与幽州军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众士卒同仇敌忾,各营与世子有交情的更是群情激愤,连步兵营的崔三这等往日阴阳怪气的人也气得不行——自家世子,他阴阳怪气损几句不要紧,可不能看着朝廷欺负人!
他拍了一记正低头啃包子的宿全一巴掌,骂道:“你爹让人欺负了,你不去报仇,还在这吃什么包子?”
世子婚礼的宾客事宜是金大管家在张罗,往营中送的喜帖只有校尉及以上,宿全连喜帖都没收到,内心极为失落,隐隐产生一种“认的爹不大靠谱,也并不疼爱我”的感觉,今晚去伙夫营弄回来一大兜包子,报复性进食。
宿全一心沉浸在自己伤感的情绪之中,杨力讲话的时候前面七嘴八舌吵成一团,他全然没听进去,此刻茫然抬头:“你说谁?谁让欺负了?”
周围全是闹哄哄的人群,崔三在他耳边吼:“你爹!你爹!咱们世子爷!朝廷要杀他!”
宿全包子一扔,横眉怒目:“谁要杀他?!老子一拳一个打死他!”
崔三欣慰的摸摸他的大头:“你爹总算没白疼你!”谁人不知他是世子的好大儿,每回点心吃食就宿全吃的最多。
步兵营闹将起来嚷嚷着进城保护世子,其余诸如先锋营、斥候营、神射营等尽皆如此,在杨力的煽动之下迅速穿好甲胄带好兵器集结成队,欲入城护主,正在此时世子身着喜服披散着头发,单人独骑入营而来,与先头步兵营的人迎头撞上。
杨力一见世子便知不妙,心内暗暗叫苦——沈淙洲不是将世子打晕扛走了吗,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