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铁器与西戎,魏大将军可知晓?”
魏新源面上神情波澜不惊,显见得是个知情的,竟还反过来劝姜不语:“侯爷为着幽州军殚精竭虑,就算有些事情为国法所不容,那也是为着幽州军考虑。世子乃侯爷嫡亲的儿子,难道竟不能理解侯爷苦心?”
“这么说来,大将军是支持侯爷造反的了?”
魏新源语声坚决:“本将军追随侯爷二十载,只要侯爷一声令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魏某都拼死追随!”反倒是世子,魏某奉劝世子一句,就算世子与侯爷对着干,作为侯爷唯一的儿子,世子觉得朝廷可会赦了你的罪行?”
姜不语张弓搭箭,轻蔑道:“那就不劳魏大将军操心了!”箭矢去如流星,直直射向魏新源的面门,眼见得他要瞎一只眼,谁曾想他竟一把扯过旁边站着的军士当肉盾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军士毫无防备之下竟被世子的长箭穿透颅骨,吭都没吭一声便软软倒了下去。
世子的长箭犹如开战信号,城头的守军与城下的各营军士顿时开始了抢夺战,魏新源冷冷注视着城下的世子,只觉得她脑壳坏了,竟然拆亲爹的台。如果拆了亲爹的台她能得到天大的好处,那还可以说她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着利益不惜出卖亲爹,可侯爷造反失败,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本朝丹书铁券谋逆不宥,造反失败的反贼的儿子,等待她的除了永无止境的逃亡,便是一个死字,到底什么原因让世子非要往死路上走?
不过他得到侯爷传令,无论如何都要守好北城门,既然世子非要往死路上走,他不介意送世子一程。
漫天的烟火炸了开来,将幽州城内瞬间照得一片光亮,魏新源冲下城楼与世子鏖战,而更远的地方,冲往其余城门的幽州军已经与城内巡逻的同营士兵遇上,苦劝无果之下交上了手。两方服色相同,几乎不分敌我,却在幽州城内厮杀成了一片。
城内原本欢天喜地为贺世子大婚的百姓们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匆忙往两边的店铺冲进去躲避兵祸,一时街巷市坊之间呼儿唤女,踩踏尖叫哭泣,各种乱象不一而足。
烟花暗了下去,到处漆黑一片,街市之间各店铺的灯笼也都在混乱之中被机灵的掌柜或者伙计给熄灭了,只怕招来贼兵。
远远听过去,竟只能听到战马的嘶鸣与兵器交战,受伤士兵的惨叫声,小孩子受惊吓的号哭声被母亲死死捂在了嗓子眼里,天穹倒压乌云罩顶,伸手不见五指,因其黑暗未知而更增其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