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我在。”
“世子——”
身后的人一声叹息,柔声道:“阿默别怕,我回来了!”还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后脖颈:“真是个小孩儿。”
那夜后来的记忆独孤默都有点模糊,他只记得身后冰冷坚硬的盔甲紧贴着他的背,至于金守忠身边亲卫战死,他被世子带来的人生擒之后,用各种恶毒的污言秽语诅咒世子,都如清风过耳,半点未曾入心。
他只记得那人带着他骑马穿过幽州城的大街小巷,巡视四方城门,荡平叛乱,浓重的血腥味一直未散,到处都是无数横尸,却一直未曾放开他。
她的长*枪所过之处,能荡平世间一切魑魅魍魉,还百姓以清平安乐的生活。
那时候,独孤默内心忽然生出奢望,如果能够与她共骑一直一直走下来,该有多好。
城内叛军逆贼或擒或杀,幽州内乱彻底平定,世子命令所有幽州军放下兵器,等侯朝廷大军入城。
最后,世子将他从马上放下来,交给身后追随的部众,叮嘱道:“照顾好他。”然后卸了战甲头盔,解了长**枪弓箭,身着喜袍,只身前往北门。
天将破晓,她单人独骑踩破晨雾,渐渐远去。
独孤默眼睁睁看着她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忽然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而他身后的幽州军诸将齐唰唰跪下,为世子送行。
沉重的幽州城门终于缓缓打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等候了大半夜的武安侯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欲下令进城,却听得马蹄声声,一人身着大红色喜服身骑白马而来。
那人到得城门口下马,双膝落地端端正正跪了下去,朗声道:“罪臣姜不语恭迎侯爷进城,幽州军诸将齐心协力已平内乱,逆首金守忠被擒,其余党羽或杀或擒,还请侯爷定夺!”
身着喜服的青年面色平静,身上染血,目光清明,抬头与他直视。
武安侯不知这一夜幽州城内乱象,却惊异于定北侯世子所作所为,他不由问道:“世子跪在这里,可是为自己求情?你可知道,就算是你平叛有功,终究是金守忠之子,少不得要被株连获罪,万无可能有生还之机!”
青年深深叩下头去,谦卑的姿态与曾经在京中高坐马上献俘游街,神采飞扬的世子判若两人。
她说:“罪臣下跪,非是为着自己的生死,而是为着数万幽州军!还请侯爷明鉴,定北侯私采铁矿与西戎勾结之事,幽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