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与北狄敌对多年,近几年边境安宁,连小汗王也入了京,朝中众臣少不得要在皇帝面前多说些好话,特别是四皇子一党的几位骨干,如史衍田镜明等人。
史衍尚能稳得住,只私底下盘算着四皇子还有几分胜算,或者悄悄派人去打听路霆一案的终审结果,万一牵连到他,也好及早准备自辩。
田镜明却已经是易过一回主的人了,上次二皇子倒台他便如丧家之犬,原以为四皇子必然能登上大位,是以极力巴结,以往恨不得朝臣都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以洗去二皇子一党的标签,谁知四皇子也被关了起来,他便有些坐不住了,竟还试图联络六皇子,向李恪暗中示好。
李恪最讨厌朝臣结党营私,特别是有前科的田镜明,当着皇帝的面竟然直接搬到了台面上:“昨儿田大人派人往我府上送了一份厚礼,儿臣觉得受之有愧,索性送进宫里来给父皇过目。”
皇帝没想到六皇子竟对田镜明的示好竟做的如此绝,当时便被他给逗乐了:“许是田尚书觉得你在边疆四年,劳苦功高便送些东西来慰问。既是送你的,你收着便好,难道父皇还能少了这点东西不成?”
李恪脑筋可是很清楚:“还是别了,儿臣怕收了他的礼,他回头有求于我,我是办还是不办?”他对四皇子素来行径早就瞧不上:“儿臣也不想搏什么美名,只要能替父皇分忧便算是尽了儿臣的本份。”
“你啊,去幽州几年,别的没看出来有多少长进,脾气倒是比过去还倔了。”皇帝点点他。
李恪笑笑,算是默认了。
他昨晚被独孤默逮着吐了半夜的苦水,这才发现自己迟钝的厉害,没想到伴读多年深陷情海苦苦挣扎,他竟不知。
及止最后,听独孤默提起姜麟,顿时大惊:“儿子?你是说姜侯给你生了个儿子?”
独孤默当时喝的半醉,抱着酒坛子不住苦笑:“殿下说错了,姜侯那是给自己生的儿子,可不是给我生的儿子,如果不是我前往苏州查案,当时撞上了,恐怕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当着父母的面羞于启齿,但对着李恪他终于吐露了心声:“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当时只是想借我为姜家生个继承人,她的生活里压根不需要我。”
李恪:“……”
乖乖,这是何等离经叛道的一名女土匪啊?
瞧把独孤默给折磨的。
他多少年都没见过独孤默有这种受挫的表情了。
李恪心中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