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喝的半醉的姜侯再一次尝到了枕冷衾寒的滋味。
独孤默回阁老府就算了,他还把儿子拐跑了,连着两晚见不到小肉团子,她心气儿都不顺了,在床上翻腾了一盏茶的功夫,气冲冲坐起来,写了张字条塞进竹筒里,绑在小灰爪子上,抱着它出得房门,在它耳朵边念叨:“麟哥儿……”然后送开了手。
小灰振翅而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阁老府里,独孤默跟着亲爹进了书房,忽道:“我从幽州回来的时候,父亲说改革的时机并不成熟,如今呢?”
孤独玉衡入主内阁之后,发现皇帝渐有日暮西山之景,对改革的兴趣并不大,怀疑皇皇帝提拔他大约因着他与赵躬相斗多年,而赵党既倒,由他来清理官场最好。
这几年在独孤玉衡委婉的坚持之下,大渊也只是小有改变,于大方向上却并无变化,依旧是吏治腐败贪渎之风盛行,税收逐年递减,朝中皇子结党营私,无人管老百姓的死活,他不是不心痛的。
不过此次路霆一案抄回来的财物正好给皇帝提了个醒,税收连年递减的原因是税收都被地方官私自截留贪污,这才导致国库空虚,于是形成恶性循环,百姓愈苦而国库愈空,唯独官员吃的满脑肥肠。
皇帝震怒之下,还打起精神与独孤玉衡深谈数次,倒也确有放手一搏之意。
独孤玉衡脱了外面大氅,自有随从上前接过去收拾,丫环端了茶水送进来,他坐下来靠着烧得旺旺的火盆,眼皮子轻轻一抬:“依你之见呢?”
独孤默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此刻道:“趁着姜侯抄家的余波未平,陛下还在震怒之中,正好可以向陛下提出改革。”
独孤玉衡抬头,兴味的盯着儿子一张故作镇定的脸:“你急什么?”
他在牢里过了四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心性磨炼的非同一般,而他的长子自小便老成持重,不似少年,结果遇上姜侯终于露出少年人情窦初开该有的样子,倒脱去了那层老成的壳子。
“我没急啊。”独孤默总觉得在父亲的注视之下有无所遁形之感,他面上一红,还要嘴硬:“父亲怎么这么说?”
相比独孤夫人变着花样的逼婚,独孤玉衡堪称宽容的父亲,从来不逼迫儿子,可是他也要比独孤夫人看得更透彻,心下暗叹一声:“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父亲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独孤默大吃一惊。
“我原本只是猜测,但你却主动提起改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