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能在这片山林过夜,最好在天黑前赶到山那边,那边有一处族人建的木屋,是以往去盐部落的中途歇息点。
在后世时,她看过电视,也出过现场。知道在这种密林里想要休息,是不能在地面的,必须做出吊床。春天,草木繁茂,扯些藤条胡编个吊床倒是不难,可就算她有本事在树上凌空建起庇护所,也不能保证半夜不从上面掉下来。
楚临君对自己的睡相不太有信心。
任谁是个睡惯了床,至少是个平整的帐篷的人,也不敢说头一回睡吊床能不翻车。
再说,就算睡吊床,也不能保证没有蛇虫侵扰。
楚临君从前有次去山里挖掘古墓的时候,就有队员因为晚上贪凉,帐篷没拉严,半夜被蛇钻进去取暖的事情。
这还是露天呢。
楚临君想得挺美,事实却没那么顺利。
烨推说胃口不佳,将泰半梨花都让给她,她看对方面色如常,也不和她推来推去,三两口将花都吃了,满嘴发苦。
花芯里倒是有一点点蜜,只是一点点甜,显得生花瓣更苦了。
楚临君不是太有形象包袱,吃到后来,表情不太好看。
她在吃梨花的时候,烨一直在吸食她身上的情绪。
从原来平和柔润的乳白色,慢慢变成有点酸的浅蓝色。
烨也吃不下去了。
祂刚才尝了几朵梨花,吃过了蜜的味道,知道了从楚临君身上吃到的情绪叫做甜。
上过祭塔的人,看祂一眼,就像是看到最可怕的猛兽或是怪物,跪下身体,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释放出恐惧畏怕的情绪。
至于活祭,除了惧怕,还有绝望,很多时候还伴有怨毒的憎恨。
它们的味道都很不好,又苦又涩,腥臊难言,令人作呕。
祂本来以为,世人的情绪就是如此。为了能吃饱肚子,祂也没得挑,只能囫囵吞下,好充实自身。
饶是如此,也常让祂恶心得吐出来,不得不反复吞食那些难吃的玩意儿。
时日久了,祂的味觉都麻木了,几乎以为那就该是全部的人生。
是楚临君让祂知道,原来进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祂初尝甜味,这会儿再让祂吃别的不好的味道,就有点难下咽。
祂按住了楚临君的手:“这几朵,给我吧。”
楚临君微怔,以为她是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