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柔真这一路哭得撕心裂肺,又因患着感冒,所以且哭且咳,鼻涕拖了老长。聂人雄在扬鞭催马之余低头看了她一眼,结果立刻就把目光移开,心想这陆三小姐可是够恶心人的。
陆柔真毕生还不曾骑过马,这时颠颠倒倒的坐在马背上,就觉身体起起落落,浑身骨节都要被震成松散,哭声也随之成了一节一节。晕头转向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发现了新问题——自己跨坐在马鞍子上,蓬松累赘的大裙摆缠了上去,一条大腿竟是齐根划出,露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抓起裙摆狠狠一擤鼻涕,她知道自己这是彻底的丢人现眼了。
撕撕扯扯的从身下扯出皱褶裙摆,她想要尽力把腿重新遮上;哪知还未等她完成这项工作,聂人雄勒住战马,却是已经到达了山中营地。
聂人雄把陆柔真扯下马来,推给身边一名副官看管,自己则是转过身去眺望远方,直到看见小铃铛等人随着骑兵队伍赶上来了,这才放心。
他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可是对待小铃铛,他仿佛真是怀了一点感情。小铃铛活泼,开朗,能受委屈,能吃辛苦;所以去年在他把小铃铛收为义女之时,心中就做出了长远的打算,他要让这个好丫头将来有出息,有幸福。
小铃铛高高兴兴的飞身下马,嘴里还在一动一动的咀嚼。聂人雄没空理她,她就很识相的去找了杜副官。献宝似的拿出两颗糖纸晶亮的巧克力,她很新奇的说道:“杜叔叔,给你吃糖。这糖是黑色的,又苦又甜!”
杜副官只剥了一颗送进嘴里,耳边又听小铃铛问道:“什么时候开午饭呢?”
小铃铛的饭量奇大,两年之内长高一大截子,抻得细胳膊细腿,无论怎样狼吞虎咽都不见胖。杜副官摸了摸她的短头发,因为总当她是个小崽子,所以看这不男不女的模样也挺顺眼:“马上就开饭。”
小铃铛正要继续问话,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雷般的怒吼,正是阮平璋来了。
阮平璋刚从后山营地赶过来。横眉怒目的站在聂人雄面前,他气得脸都红了:“聂人雄!我操你娘!”
不等聂人雄回应,他伸手一指委顿在地的陆柔真:“你行啊,连陆总长的闺女都敢绑!我他妈的听到消息就往这边赶,紧拦慢拦都没拦住你!聂人雄,你是不是要疯了?”
聂人雄当众被他骂了一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阮平璋,要怂你自己怂,别把我也带上。陆克臣又怎么样?别说是他闺女,就是他本人来了,我也敢绑!”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