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热闹,冷冷清清的闵王府,唯有白青璃在旁不眠不休的陪着。
白承珏转醒已是第二日晨起。
浑身的骨头像被人一根根敲碎,又再度接连,疼得白承珏紧咬着下唇,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惊醒倚在床边小憩的白青璃。
指端蜷紧被褥,双唇被咬得渗出血来,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珏儿!”
白青璃惊呼中睁眼,转头见白承珏忍痛,想起身叫人,却被白承珏握住腕口,她锦帕擦过白承珏额间细汗,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亲弟,也不过二十有三,正当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何至于被折磨成这番模样。
“不哭,不疼得。”声线沙哑,下唇还往外冒着血珠。
泪水决堤,她匍匐在白承珏身边,泣不成声:“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小伤,很快便好,我身娇体贵,比起旁人这些伤是要疼些,不碍事。”
“你又哄我,你身上的口子那是小伤。”白青璃抬起头,双眼湿润,指端心疼地掠过白承珏鬓角的发丝,“珏儿,我想过了,我去和亲,路上带着你一道走,你找机会逃走,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阿姐又在说什么傻话。”白承珏覆上白青璃手背,笑意柔和,“皇上待我不薄,你又何必委屈自己,我看安小将军若真是那个良人,与阿姐在一起倒也般配。”
“我恐是不留神闯了煞,才有此血光之灾,不碍事。”
白青璃轻叹道:“你总是诓我。”
“哪是我诓你,分明是你不信我,成日胡思乱想。”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他强撑着在白青璃面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身上湿黏,我想让叶归进屋帮我擦身,阿姐回避一下。”
“好,我帮你唤叶归过来。”
他目送白青璃离开,疼得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手死死的抓紧身上的软垫。
没有药物做缓解,这疼痛愈演愈烈,直至最后痛觉麻木,长发被汗液浸湿,双眼无力合上,直至听见叶归靠近床边的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眸。
白承珏哑声道:“有他的消息吗?”
“主子,薛公子临走时话已说绝,你何必再惦念。”
“我那侄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了解,我会不清楚吗?薛北望要真的能狠下心来,当时便该杀了我。”白承珏坐直身子,又道,“该不会没有派人跟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