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龢也收住泪,“好,好,翰哥儿书念的不错,也懂事了。”
大家的视线都在王文龢身上,沈蕴如却顺过去看了谢幼卿一眼,只见他双眸定在桌上的一道芙蓉鱼上,目光沉沉的,像暗夜里幽深的天穹,一点星光也没有。
其实今日见他第一眼时,沈蕴如便察觉出了他心绪不好,毕竟,先帝这么宠幸他,如今大行了,他一定也会愁闷和失落。
沈蕴如转头望向门外,发觉浓浓的乌云早已把日头覆盖,天地阴沉下来,纷纷扬扬地飘落下碎珠子似的小雪花,树梢和地上皆已经染了一层霜白。
沈蕴如指着雪花对王文龢道:“老先生你看,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等了许久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可见天地有灵,闻知先帝的哀诏,已经开始为先帝戴孝了,先帝生前将江山治理得蒸蒸日上、富丽无比,身后享有万里江山的祭奠,便是最大的哀荣,我们作为先帝的臣民,顾念先帝的恩德,都应节哀顺变,努力加餐饭才是。”
“是这个道理,难为你想到这上头来。”王文龢点了点头,竟笑道:“四姑娘这么机灵,是属猴的吧。”
见王文龢笑了,大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哀沉的气氛仿佛也活泛了一些。
沈蕴如脱口道:“我是属小猪的!”她在猪前面加了个小字,听起来尤为俏皮可爱。
她刚说完这句,却见谢幼卿目光如电,刷地射过来,沈蕴如打了一个激灵,糟啦,说自己属猪不就等于告诉了大家自己真实的年纪吗,照她这个身高推断,属猪的今年正正好是十五岁,怎么也不可能是三岁和二十七岁,那么他一定发现她昨晚骗他是十一岁小孩了,这下好啦,以后估计更不待见她了。
王文龢笑道:“属猪的姑娘可爱,讨人喜欢!”
王楚楚马上迎合道:“可不是,喃喃呀到哪里都是开心果。”
“按年纪可不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不过四姑娘生的忒小巧些,老夫还真把你的年纪记成属猴的了。”
属猴的可不正巧是十二岁,她看起来真的就这么显小么?!沈蕴如有点憋屈。
王可可笑吟吟地道:“姑娘家过了十五岁,就跟柳叶抽芽一般长起来了,下回再见面便是‘沈家有女初长成了’。”
这话沈蕴如爱听,但此刻却听得有些心虚,她忍不住又瞟了谢幼卿一眼,却见他目光看向她手边的一道红烧甲鱼,眼中嘲讽之意颇浓。
他自然不会在饭桌上跟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