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春,黄巾已经起义两个月多。然而黄巾不是哪里都有,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临大敌。济南国位置靠后又城防坚固,因此虽然人心浮动但也并未太紧张,照旧开张的开张、做生意的做生意,日子该怎样过依旧怎样过。
如今日头高照实在有些刺眼,等到了午间休息时在街角的一处小茶摊围了不少人。这些人有富户也有佣农,此刻他们却都没太在意身份,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中间桌子边上的小少年。
当然说小少年也不尽然,毕竟看着外表就知道她是个套了件男装的小姑娘。小姑娘年龄至多不过总角,身上穿着白布麻衣,似乎是在给至亲守孝。一口牙齿洁白干净,相貌因为脸上的黑灰不好说,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格外明亮,让人看着都有种不敢直视太久的感觉。
她的手上也有着不少老茧,略有些通红的斑点也能看出之前得了冻疮,着实不像是家里有钱的模样。小姑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嘴上说着“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拍下手中方木,随即开始讲述最近某户人家因为母亲不喜儿媳频频迫害,最后有情人劳燕分飞,甚至于到最后二人郁郁而终才方知后悔的故事。
听的人有些若有所思有些如痴如醉,说到最后巡街的差卫也站定在不远处,伸长了脖子就等着后文如何。小姑娘说完再轻轻一拍,脆响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起了身板。
“正所谓有情人劳燕分飞,大孝子难以两全。然若是焦生坚定自己心中所求,知孝而不愚孝,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听着旁边的议论她轻笑一声,声音透彻而不刺耳,直接穿透了一条街:“诸位看官,故事终究是故事,日子也都是人过出来的,切记不可沦落成戏中人。这孔雀东南飞先告段落,之后几日不用等,我有事怕来不了,实在抱歉。”
听得周围哀叹又想让她多讲两句,她对着周围抬手作揖,明明是对些平民佣户行礼告饶,却不见任何扭捏,甚至隐隐还透着点洒脱:“黄巾贼已到了颍川不假,但济南城大且坚,心定了咱们就稳了。”
听到“黄巾贼”三个字周围人瞬间有了点骚动,不过等听得她的说辞周围的人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富户的人连连点头,看上去也很是安心:“姚小先生您可说对了,济南好得紧,大家自己别乱起来就行。”
“就是,黄巾贼也打不过来,都说朝廷都让皇甫将军往颍川那儿去了,肯定能打赢。”
三言两语安定了人心,姚珞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