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徐文柏抬头看向老管家:“年节下了,去给王杆子送份年礼,多少是点心意。”
听明白了徐文柏的意思,徐云良躬下了身子应道:“老爷,知道您记着旧日情份,可是这位祁爷现如今已经跟了姓了日的,如果我们心善,落到旁的有心人眼中,怕是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这僭越的话语若是落在旁人耳中,便是徐云良老管家已然是有些不识尊卑,忘了自己家仆的身份。但在徐文柏听来,在徐家待了一辈子的老人家能说出这话,显然已是自己家人了,所以才有此提醒。
手指轻敲桌面,过了半晌徐文柏才问道:“听说他最近很是喜欢喝酒,万一喝醉失足掉进海河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要多留个神啊。”
徐文柏虽没有挑明,但如今已是滴水成冰的腊月底了,这时候掉进海河里明白了老爷的意思,徐云良躬身应下:“是,老爷。”
说完祁善龙的事,徐文柏看向书桌上自己临的已有九分笔力的墨竹图,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山雨欲来啊!”
抬头用下巴点了点:“这份也给王杆子捎过去,他知道要怎么做的。”
徐云良上前将画小心翼翼捧起,就着门外光亮瞅了眼,确定墨迹大多已干,才把它卷起收好:“老爷,那我先下去了。”
撇了眼外面寒风萧瑟的模样,徐文柏冲着老管家背影嘱咐道:“天寒,叫门房套个车送您过去,别再给冻着了。这个家,还需要云叔您好好照应。”
“谢老爷!”
待徐云良身影七转八转消失在门廊后,徐文柏唤来了门外的小厮:“少爷在做什么?”
从小厮口中得知儿子上午帮着整理年节时分要送的礼单,午饭过后就在书房看书习字练琴,徐文柏面色不变挥退了小厮,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只怪自己之前教导太过,硬生生将他逼成了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一次祁善龙的事激出了他的性子,倒也不是件坏事。
少年人嘛,哪能没点脾气?
更别说津门同辈年轻人中,少有学识能与徐希媲美的,难免让他有些心高气傲,现在有了钧竹轩的纪敏激起他的上进心,也算是件好事。
只是当年国手曹大夫为纪家主母把脉时,曾言腹中乃是一女胎,现在这个纪敏到底是不是纪家骨血,只怕还得找纪博再聊一聊才行。
不然当年的事
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徐文柏开始收拾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