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道:“回去跟我阿兄说,我换了衣裳便去。”
她斗志昂扬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春时帮她梳妆描眉,荀欢瞧着铜镜中的模样,思索着该如何把匾额从阿兄手中抢回来。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何长暄来催:“公主,该进宫了。”
荀欢不耐烦地哼哼两声:“我知道!”
姑娘家梳妆的时候怎么能催促呢?她按住略显急迫的春时,叮嘱道:“慢慢来。”
就是得让阿兄等着!
临近晌午,如盖树荫阻隔日光,光影交错中,一袭曳地襦裙拂过粉色花瓣。
荀欢终于出了门,将要踏出公主府,她想起什么,侧首道:“你别跟去了。”
说话间,她青丝中的金簪轻摇,少女的面容漾起一抹粼光。纵然何长暄心智坚定,也恍惚地看了半晌,终于垂眸应是。
什么都不争不抢的,像个木头,荀欢转身问:“这次怎么不继续跟着我了?”
“常鹤听命行事。”他的声线一贯的冷淡。
荀欢却炸了毛:“你!方才我不让你跟着你偏要跟着,甩都甩不掉,现在倒好,一听要去宫里你就不跟着了……”
方才端庄秀美的女郎不见踪影,常鹤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并不解释。
眼见着时辰要到了,春时大着胆子胆打断,紧张地扯扯她的袖袍:“公主,皇上该等急了。”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她负气上了马车,又瞪了何长暄一眼,“等我回来再治你的罪!”
含元殿的宫人们歪在廊柱上躲懒,偶尔有几只雀儿觅食,立在宫人的肩上叽叽喳喳。
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没赶走雀儿,索性也不再管,继续闭眼假寐。
大明宫如静止的画卷缓缓流动,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宫人睁开眼,似是感受到腾腾杀气,连雀儿也不敢再叫,振翅飞走。
“阿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宫人忙抹了把脸清醒过来,只来得及看清一身紫衣,躬身便拦:“长公主,皇上正在歇息。”
这宫中喜爱穿红衣紫衣的,唯有仪宁长公主荀欢。
“少废话!”荀欢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当没看见本公主,继续睡吧。”
说完她便推开殿门,毫无顾忌地闯进含元殿。
“幼幼,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正和衣而卧的康元帝坐起来,无奈地看向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