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阿兄,这是我的匾额么?”
不等他回话,她便迫不及待地掀开略有些潮湿的红布看了一眼。
潮湿?她望向门外,又下起了雨,雾气升腾,青石板上开出几朵透明的水花,一闪而逝。
“宫外这么好,连幼幼也想看看。”康元帝负手而立,叹息一声,“去吧去吧,看一眼祖辈们打下的江山、开拓的盛世。”
“不过就算是盛世,你也不能乱跑,”康元帝一万个不放心,“再加派些侍卫?”
荀欢摆摆手,笑眯眯道:“不用不用,我去哪儿常鹤都跟着,出不了事。”
“那就好,”康元帝点头,又正色道,“你要听常鹤的话,事无巨细,他都会与朕汇报,你不许耍什么小聪明。”
还在抚摸匾额的荀欢登时瞪圆了眼睛:“你让一个小小的侍卫来管我?”怪不得常鹤不怕她,原来是得了阿兄的首肯!
康元帝捏捏眉心,耐心跟她解释:“常鹤是朕请来保护你的。”
她玩闹心重,若是没人管着,更无法无天了。
“请?”荀欢扬眉,抓住最关键的字眼。阿兄是皇帝,自然想让常鹤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为什么需要请?
康元帝却没有多解释,他抬眼看了眼窗外的雨:“雨势太大,在宫里用膳吧。”
荀欢生了气,想理论,又怕他反悔不让她出宫,所以直接带着匾额回了公主府。
况且,她堂堂长公主,难不成还治不住一个小小的侍卫?
马车辘辘,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缠着绵延不断的黏腻声音,终于在公主府停下。
“公主!”管家撑伞迎上去,又看向身后抬着红布的人,“这是……”
“本公主出马,匾额自然手到擒来,”荀欢骄傲挺胸,“现在就挂上!”
侍卫们走上前把红布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抬到檐下擦拭,又搬来云梯。
烟雨朦胧中,“仪宁长公主府”六个大字熠熠生辉。匾额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嵌了几颗玉石,更遑论那六个烫金隶书,一字难求。
荀欢满意一笑,阿兄还是疼她的,这才是长公主的排面。
她仰头看他们把匾额悬在门上,余光中瞧见常鹤正往这边走。
他未撑伞,细雨落在他的眼睫,蒙着层水雾,他似有所感地抬眼。水雾落下,那双平静的眼睛却显清亮,只望着她一人。
似是隔着霭霭青山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