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瞥见凌乱的襦裙,又连忙整理好仪容,轻移莲步,从容踏入福润殿。
见阿娘和见阿兄一样麻烦,他们行事都是一板一眼的,远没有荀欢一个人待着自在。
边往寝殿走边四处张望,一抹玉白在朱红宫墙上蜿蜒,简单素雅,她仔细辨别了一会儿,认出是早开的梨花。
荀欢踮脚看了半晌,折下最好看的一朵,大声喊道:“阿娘,我来啦!”
“幼幼!”陈太妃满目欢喜地从寝殿出来迎她,见了她手中的梨花又皱眉,“好不容易开了几朵,又被你折了去。”
荀欢低头揪去碍事的枝叶,又往阿娘头上一簪,笑眯眯道:“阿娘真好看!”
“阿娘年纪大了,不戴花。”陈太妃柔柔一笑,又把梨花摘下来戴到自己女儿的发间。
荀欢喜欢珠翠锦绣与明艳之色,极少会用素雅的白,可是这是阿娘给的,她便原地转了一圈,笑的乖巧:“好看么?”
陈太妃仔细打量她:“幼幼正值青春年华,是最美的年纪。”
荀欢扬起下巴接受阿娘的夸赞,心里松了一口气。阿娘没有提她来得晚的事情,也没有板着脸,想必今日的事情也不算大。
想到这里,她便随性坐下,闻着殿中的檀香昏昏欲睡,好半晌才懒懒地杵着额头问:“阿娘,叫我来有什么事?”
陈太妃落座,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你出宫好几日了,也不说来阿娘这里看看,阿娘只好去请你了。”
她微微侧目,看着妙龄之年的女儿,她有一双狡黠灵动的眼睛,任谁见了都喜欢。
“我这不是怕我来了你就不让我走了么?”荀欢嘟囔一句,又赶紧露出笑容,“那我日日都来见阿娘!”
陈太妃失笑,忽然又摇头叹气:“算了,你好好玩吧。阿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整日不着家。”
她美目含愁,望向外面随风摇曳的梨花,朵朵馥郁,有一株开的太盛压不住,便有几片花瓣随风飘散,再也找不到了。
殿中檀香浓郁,荀欢冷不丁一瞧,阿娘像宝华寺中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菩萨,她懵懵懂懂地问:“阿娘怎么了?”
“没什么,”陈太妃回神,摩挲着白瓷盏,“只是想起些旧事,有些怅然。”
荀欢抿了一小口茶,又发觉这不是酒,嫌弃地扔在一旁。
知道女儿不关心这些,陈太妃没有多提旧事,反而话锋一转,问她:“近日有没有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