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轻盈地回到清酒院,荀欢大致扫了一眼,没瞅见常鹤,便懒得再去寻,直接让春时把他叫回来。
吃了几口酒,荀欢有些困倦。
昨晚没睡好,今日又上了半日课,方才又喝了两口酒,她早就撑不住了,于是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爬上了贵妃榻。
何长暄在庭院中站了许久才推门而入。
他知道荀欢想问什么,但是他并不想多说。
脚步沉重地迈进闺房,本以为迎接他的是荀欢的冷嘲热讽,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酣睡的模样。
他呼吸一顿,慢慢靠近她。
她倒是不舍得自己受委屈,躺在柔软的贵妃榻中,没有玉枕,她便微曲手臂,枕在手肘上,脸颊上的软肉微微陷下去,唇瓣微张,煞是可爱。
她难得有安静可爱的一面,何长暄心头一软,又很快皱了眉。
她似乎又喝了酒,周身弥漫着浅浅的酒香,不知是不是从纱幔中飘过来的。再细看,脸颊上的两团酡红甚是明显,只是也因为可能是睡得太久,他有些不确定。
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何长暄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连忙扭头,这才瞧见一旁的案几上并未封口的玉瓶。
他叹了口气,真是糊涂了,只顾着盯着她细究,倒是忘了还有个罪魁祸首。
“唔……”
一声极轻微的叫声传来,何长暄愣了下,目光移到她脸上。她皱着眉,手指也微微蜷着,似乎是睡得不舒服。
他犹豫了一下便直接上前把她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
纱幔浮金碎光,荡荡悠悠地晃到她早已抚平的远山眉上,还有那两团酡红上。
他微微侧目,很快直起身拉上纱幔。
纱幔飘飘摇摇,她躺在里面,影影绰绰。
他漫无目的地想,她合该金尊玉贵地娇养着,世间的风雨,全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