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脚步声出现的时候,何长暄便放下了埙。
他看过去,恰好有人“吱呀”一声推开门,一个身量颀长的身影散漫地走过来。
他目光微顿,问:“你是谁?”
那人瞥他一眼,没理他,而是对睡着的荀欢说道:“我紧赶慢赶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没想到你倒是会享受,我看这病也是装的吧?”
何长暄瞬间反应过来此人身份,他眼眸微眯,道:“赵承简?”
那人一愣,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何长暄握了握拳,想克制,但是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隐晦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他肤色很白,面如冠玉,意气风发的模样,一看便知是长安城中锦衣玉食长大的少年郎,没有经历过风雨。
何长暄收回目光,敛眸道:“我是公主的侍卫,公主提过你的名字。”
赵承简心中警觉,质问道:“小小侍卫,为何可以随意出入公主闺房?”
他往何长暄的方向走了一步,暗中握拳,随时准备出手。
何长暄目光变冷,他微扬下巴,声音从容:“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自然寸步不离。”
顿了顿,他反问:“反倒是你,有何理由进入闺房?”
“我们不一样,”赵承简皱眉,“我与荀欢青梅竹马,岂是你一个小小侍卫能比的?”
“可是你们现在长大了,”何长暄紧紧地盯着他,“男女七岁不同席。”
赵承简正要反驳,床上的人忽然大喊一声:“吵死了!”
两人这才噤声,一同朝荀欢看去。
荀欢早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声音时高时低的,她想睡觉都睡不好。
她吼了一嗓子后果然有用,这样想着,她翻了个身嘟囔道:“常鹤,把人赶出去,吵的我头疼。”
何长暄目光变柔,轻声说了声好。
他看向赵承简,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他主动离开。
赵承简还处在震惊中,他难以置信地问:“荀欢,你有没有良心啊?”
怎么还有人在说话,荀欢不耐烦地、干脆利落地开口:“没有!”
何长暄扯了下嘴角,差点笑出声。
赵承简剜他一眼,又不想失了颜面,只好主动提醒荀欢:“我是赵承简,你见还是不见?”
赵承简?荀欢慢慢睁开眼睛,终于坐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