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安静的出奇。
侍女与太监们俱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心中便是一紧。
太妃娘娘定是见殿中严肃,所以才与长公主闹着玩儿的吧。可是再细想,太妃娘娘怎么可能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毕竟这事关重大,不是儿戏。
她们偷偷用眼神交流,都有些不知所措。
太妃娘娘的反应也太过稀松平常了,像是早已预料到。
不只她们不理解,荀欢同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娘,您、您没有和女儿开玩笑吧?”
陈太妃顿了下,缓慢地摇头。
荀欢身子轻颤,忍不住后退半步,泪水决堤。
何长暄在她身后偷偷伸出手,虚虚护着她的身子,却也一句话都不说。
对什么都不知道的荀欢来说,这件事是有些残酷了,他目光一黯,望向陈太妃。
陈太妃轻轻摇头,命令道:“带仪宁去梳洗,哭哭啼啼的,哪里像个长公主。”
何长暄目送她不发一言地绷着脸走远。
许久,他收回目光,声音艰涩道:“您不必如此强硬,荀欢还小,也是需要哄着的。”
“世间万事,不会事事都顺着她的意。”陈太妃收回目光,露出一个笑,“长暄,这几日你回齐国了么?齐帝怎么说?”
那日何长暄拿出陶埙,陈太妃一眼便认出这是清玉姐姐的。
得知何长暄便是清玉姐姐的孩子,陈太妃哭成泪人,又得知荀欢幼时与他又有一番机缘,现在对荀欢情根深种,当机立断让他回齐国准备求娶。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思索让荀欢嫁给哪位好郎君,没想到想着想着,倒是等来了清玉姐姐的孩子。
“日后我都不会再回去了,”何长暄点头,“齐国不会让一个带有一半越国血缘的皇子做皇帝,我都明白。”
他都明白,所以自踏入皇宫那一日起,他对皇位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惦念。
“这些事情,你可都告诉幼幼了?”陈太妃回神,“可有找到机会?不如我帮你……”
“不必了,”何长暄拒绝的干脆,“我会亲口告诉她。”
“幼幼那孩子气性大,你顺着她一些,”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陈太妃叹了口气,“她总是意气用事。”
何长暄满目柔和,轻轻点头。
过了片刻,荀欢垂着头进来。
“此事我已知晓,”陈太妃啜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