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生气的人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
陆锦棠怔了怔,忽而端正了脸色,“我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我不为任何人铺路。舅舅帮他,一定是有舅舅自己的权衡,我相信舅舅的眼光。且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左右舅舅的决定。”
屋里静默了片刻。
沈世勋在陆锦棠清凉透彻的眸光里,竟有些局促。
“我今日找舅舅嘛,”陆锦棠笑了笑,“还真是有事儿求舅舅。我嫁妆银子带的不多,大头儿都在京都呢。不过现银皇帝一抄家,估摸也留不下什么。但我还有铺子和田庄呢,都可以抵给舅舅,只希望舅舅能先赊我一些银钱。”
沈世勋眯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没钱了?你说你不是为他,那你借钱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军医处呀!我带了那么多徒弟学生,不能让他们跟着我饿肚子呀?当初逞强,跟几个老匹夫立了字据,说我不会用王爷的军饷,不能出尔反尔嘛。”陆锦棠笑嘻嘻的,言语之间很是轻松。
沈世勋却重重的哼了一声,“还说不是为他。”
“我为的是参战的每一位将士兵卒,为了普天下平等的人命,我不为任何人,只为中间着一颗良心。”分明是很正气的话,她却说的有几分小痞子的味道。
还用葱白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窝,像极了当年的那些兵痞。
沈世勋眯眼看她,“你说你一个女子,心怎么那么大?”
陆锦棠微微一笑,“你只说你借不借吧?我可以给你立字据,可以把铺子田产,还有东市那条街,都抵给你。反正不能叫你吃亏就是了!”
“呵!”沈世勋斜眼看她,“你救苦救难,救黎民百姓,然后把自己的嫁妆全都抵给我,把我当什么人了?趁火打劫,唯利是图的小人?”
陆锦棠愣了愣,忽而喜上眉梢,“这么说来,你答应借钱了?”
“哼,襄王的军饷,都是沈家出的大半,你这点儿花用,算得了什么?”沈世勋啪的打开折扇,呼呼的扇了几下。
“舅舅真是爽快人!那我还有件事儿求舅舅!”陆锦棠笑眯眯的从自己的怀里摸出几页纸来,摊开在桌案之上。
沈世勋的眼眸盯着那纸,忽而暗沉的几分。
仿佛那纸上还带着她胸前的体温,他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那几页薄纸,只是心跳骤然加快。
“这是什么?”
“这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