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绍每一个字,都仿佛在齐放胸口落下一脚。
错过,到底是错过。
错过的不是时间,还有一个人的变化。
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那个人不会等在原地,一直等。
抓不住了。
这大概是齐放最无奈的地方。
刚才在摄影展里,上次在酒店的咖啡吧里,周垚对着他,盛气凌人,坦然自若,她脸上虽带着对往事的怀念,却当断则断。
她不再是当年那只鸵鸟,只听命运给她的选择。她现在是只狮子,主动的选择我要,我不要,取舍之间刚好将他放在舍。
那样子,真的很美。
他移不开眼,恨不得手里有台相机。
可就在仇绍出现的那一刻,周垚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她脸上写着在意,虽然极力掩饰。
那一刻,齐放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
可他不服。
半晌过去,齐放缓缓开口:“我不能给,你就能么?”
这话仿佛是自言自语。
齐放垂着眼,玩着手里的烟盒,用那烟盒在桌上敲了敲。
“你现在不吸了?”齐放突然问。
仇绍极淡的勾了一下唇角:“戒了。”
齐放突然好奇:“什么时候的事。”
仇绍:“跟张叔叔去中亚的时候。”
那每一天的体能消耗都是一个极限,一种透支,不仅环境恶劣,资源也十分短缺,他们身上带着少量的金钱和物资,但凡有可能会惹事的东西都不能带。
他们的行踪暴露,是因为一个队员去买了一瓶矿泉水。
一瓶矿泉水,一支烟,都可以致命。
齐放追问:“我一直想问,你那次离开经历过什么。”
回到学校,整个人都变了。
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混蛋,干净,健康,深沉,难以捉摸,立在阳光下,浑身都散发着让人看不顺眼的气息。
仇绍靠着椅背,眯着眸子,喝了口茶,半晌才说:“那趟去了三个地方。”
“叙利亚,索马里,阿富汗。”
齐放不禁一怔,眉头蹙起。
这三个地方单拿出来,随便哪一个都让人一震。
齐放扬眉:“一路平安?”
仇绍浅笑:“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