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罢了。陪嫁嬷嬷端了杯热姜茶进来,见里屋还是亮着灯,庆福坐在灯下紧紧皱着眉头,不由心疼:“太太,夜已经深了,您快歇一歇吧。那些账本您已经盯了一晚上了,仔细伤了眼睛。”
庆福郡主疲惫地揉了揉眉,她接过陪嫁嬷嬷端来的热茶,掀开茶盏,缓慢地吹着热气。陪嫁嬷嬷在庆福郡主腰后塞了一个靠枕,自己站到美人榻后面,熟稔地替庆福捏着肩膀。
庆福郡主也着实累了,她向后靠在栏杆上,抱怨道:“账本上字写得又小又密,看了一晚上,眼睛都花了。”
陪嫁嬷嬷劝:“郡主,您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您虽是侯府主母,可是现在大房二房还没分家,您替侯府挣了钱也要归在公中,一起让众人花。自己劳累不说,还落不着好,稍有差池就要被二房说风凉话,何必呢?”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庆福说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初在娘家不懂事,不觉得管家有多复杂,来了宜春侯府后才晓得万事艰难。尤其是我还要管这么大一家子,我那婆婆看着大度,其实放事不放权,家里大事凡事都要她来点头,但是柴米油盐之类的琐碎,却让我来操心。我要和下面的丫鬟婆子扯皮,要让老夫人满意,还要不让二房揪到错处。我这个大太太看着威风,其实一地鸡毛,要不是为了宝儿,我才不乐意接手中馈呢。”
陪嫁嬷嬷听到了不说话。庆福郡主这话说的有对有错,她是当家太太,成天抱怨管家难,吃力不讨好,可是没有侯府公中流水一样的现银,她怎么能攒下几千两银子,几乎让自己的嫁妆翻了倍。别的不说,光说侯府每个季度做衣服的布匹,就是从庆福自己的布庄买。庄家是她,买家也是她,可不是她想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价,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这些年下来,庆福倒腾了多少侯府公中钱财到自己手里,恐怕不好算。
庆福郡主现在口口声声抱怨着吃力不讨好,若是让她让出管家权力,她还不干呢。
陪嫁嬷嬷没有提这些,依然一昧顺着庆福郡主:“太太说的是,您为侯府委实付出太多了。”
庆福说完婆婆和妯娌的坏话后,心里果然舒坦了很多。她看到桌子上的账册,犹自不甘心,一页页飞快地翻动着。然而不管她怎么看,上面每年的营利,就是那么多。
庆福盯着账本上的数字,拧眉说道:“老侯爷就这么多家底吗?我总觉得不至于。他这些年又是买田地又是置书画,花钱没见少。何况他还供着两处宅院,光一个程元璟,十年读书下来就得花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