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携手站在一个字画摊前,他们的马车和下人俱在一边等待。
那夫人正弯着腰和一个被钳制住的孩子说话。
那是小时候的我。
那是他们。
“老爷,这皮猴敢偷夫人的荷包,我这把他送去府衙,吩咐衙役好好打一顿,以后定然不敢再犯。”
不错。那时候的我成日混迹在乞丐堆里,偶尔偷些云州城富人小姐的钱袋荷包过活,实在饿得受不住就上山和狼崽子抢碎肉,几年下来总还过得去。
我记得是在花灯节上,我看中了一个荷包,想趁荷包的主人看字画的间隙偷来,却不想被她家下人逮了个正着。
那时我每日想着裹腹,纵使知道偷东西不对,也还是要偷。
我这是以做鬼时的姿态回到十六年前?
爹娘膝下无子,花灯会上见我可怜,没让下人为难,还把荷包给了我,让我离开。
我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十分警惕快速地从娘手里抢过荷包,转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可怜的孩子”
爹道:“那孩子我似乎见过一回,在员外爷家做苦力,受那管事的打骂,我叫人给了他些银钱。”
“孩子都是一张白纸,你怎么教他怎么长,那孩子若是有爹娘疼着”
“夫人忧心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就别操心这些了。”
“唉”
车马远去,我下意识叫了他们声爹娘,却得不到回应。
我深知此处不是常世。
身旁的景物走马灯似的轮回,那些记忆里忘记的没忘的点点滴滴,都如流水一般前行,永不回头。
我看到我被带回了云府,看到我逐渐从一只受惊的小野兽变成云家的公子哥,看到我此生最厌恶的人与我称兄道弟,以及其后被祖堂赶出家门,独自攀下悬崖峭壁,下到了万棺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