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弓了半截,瞅了眼湿透的棉衣,一脸苦相。
自家什么样他很清楚,别说狗洞了,青石高墙外连一棵树都没有。
爬树翻墙?莫不是在做梦?
他苦叹一口气,心知今日自家老娘那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了。
在门口踌躇了几秒,见大门推不开,半大孩子认命般地敲响了老榆木大门,片刻功夫大门“咯吱”一声,身穿粗棉衣的小丫头冒出了头,瞧着自家小少爷回来赶忙松了一口气。
元澄见这丫头同样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可下一刻就看见正坐在堂檐下的老娘,颇为秀丽的面孔上,噙满了笑容,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举人娘子温婉贤惠,可元澄见了,两腿忽然一软,半大的孩子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唯独惧怕“老母亲”那一顿柳条鞭子。
元澄战战兢兢,坚守最后一份男子汉气概:“您可是举人娘子”
温婉妇人冷冷一哼,慢条斯理道:“首先我是举人娘子,其次我是你元澄的老娘,老娘打儿子,天经地义”转而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可记得我说过,你若是想帮傅家那小瞎子,可以将她买回来,当丫鬟,当你童养媳都使得,你偏不愿,反倒这般次次相帮,这份因果,我只我们元家扛不住”目露怅然。
半大孩子听不懂,茫然摇头,却咬牙,“我若不帮她,她会被欺负死!”
他听学塾的夫子说过,他爹跟小瞎子的爹,曾经是好兄弟啊。
穿着粗棉衣的丫头也没听懂,可转身就将大门关上落锁。
听到那落锁声,再看娘亲不知何时揣到手里的柳条鞭子,元澄知道今日是真要遭大难了。
想着上回带着一群小毛头摘光了小瞎子家的长生果,回来屁股被老娘打肿了,愣是去学塾站着上课四五天,被嘲笑了半个月,不过半大的孩子,还好脸面,想着想着都快哭出来了。
青石巷元举人家一时间鸡飞狗跳,半大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回荡不止,最终以一句,“元梁氏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要是打不死我,明儿一早我元澄就还是一条好汉”收尾。
凄惨又悲壮。
雨声稀稀疏疏。
不算前世五百载,宁无心也在小镇生活了五六年的时间。
因“天生弱症”,只能喝着养神汤药吊着一条小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只两个时辰清醒着,门是没出过一两次,消息却并不封闭。
宁老婆子,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