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了堂屋。
旋即,这一对父女有过一眼的对视。
陆青山的冷漠,少女阿绫的惧怕与怨恨,刘重台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没有催促陆青山。
直到陆青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已经凉透的汤药,放到了老木桌上。
这一对心思本就南辕北辙的父女两,终于是撕破了脸。
敦厚汉子温和嘴脸不复存在,他淡淡看了一眼少女,毫不掩饰眸中冷意,“阿绫,师傅不想为难你,我知道你是极聪慧的,把这碗汤药喝了,收拾东西到马车里”
临了,他竟是连父亲这个词都不愿意敷衍。
但表达的意思很明了。
眼神更是在警告阿绫。
莫要自讨苦吃!!
少女怒视陆青山,显然被他这一番话激怒,她抿紧嘴唇,脸上那暗红色的胎记,在这一刻仿佛活过来一般——如凰在舞,哪怕仅有极为短暂的一瞬间,也足够刘重台震惊。
可惜,陆青山的目光恰好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大概是想通了,少女冷冷哼笑一声,也不说话,端起汤药,学着宁无心的洒脱,一饮而尽。可惜珠玉在前,有一个“宁幽”作比较,少女这番作态,在刘重台眼里,便只平淡无奇了。
阿绫喝完凝神汤药,颓然坐在椅子上,内心的怒意如火在烧灼,既怒又惧的颤抖着。
此时夜已深,雾水重重,陆青山神情万分凝重。
说白了。
今夜之局事关重大。
除了与幕后布局者的一场交易外,还有横亘在他道心上,一道难以跨越天堑的“心魔”,能否挥剑斩去,皆在这一场较量上了。
他目视着院子外漆黑的天幕,仿佛有一道声音随风传来,告诉他:
准备好,就动手吧
“咕咚”听着阿绫将汤药灌入咽喉的声音,陆青山甚至连余光都在没有掠过她身上,抬起脚向着东厢走去。
刘重台看着微暗火光里,近乎铁石心肠的汉子,摇摇头,心中又忍不住笑,说不清是嗤笑,还是惋惜,或许,还有一丝嫉妒——九鼎天资,距离入道,仅一步之遥,岂会没一丝嫉妒之心?
他那所谓医术入道,只能算道路的道,陆青山这一入道,却是大道的道!
脚步却没停。
“咯吱”
微掩的老木门被陆青山轻悄地推开,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