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朋友,萍水相逢、聚散随心,即便友谊地久天长,人却还是来了又走,终究当不成勾着人神魂的那根牵挂,终究还是外人——当然,骆闻舟也不敢自作多情地太把自己当内人,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隔岸观火”的飞蛾,刚开始是因为一点若有若无的吸引力,让他犹犹豫豫地扇动起翅膀,跋山涉水地飞过去,几经波折才到近前。
他才刚刚得以一窥灯罩上旋转的图景,刚刚伸出触须去碰那一团色泽奇特的光……
陶然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从他那三个字里分辨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一脸找不着北地懵了还一会,才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拉回了神智,他艰难地搜肠刮肚出一句话:“你……你没事吧?”
骆闻舟喜怒不形于色地冲他摆摆手:“先接电话。”
电话是郎乔打来的,一看就有急事,陶然不能不接,他只好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站起来走到拐角。
“陶副,那几个从冷链货车上抓来的招供了,都是郑凯风养的私人打手,这些人的工资都是从一个境外神秘公司的账上打出来的,经侦的兄弟们想顺藤摸瓜,彻查那家神秘的空壳公司——另外通过杨波的信息记录,我们发现他死前和郑凯风通过话,郑凯风给他发了几张照片,正好是负责盯梢杨波的那几个兄弟。”
陶然身上的热汗被仲秋之风扫过,是前胸贴后背的冰冷刺骨:“知道了。”
郎乔:“……老大和费总怎么样了?”
陶然从拐角处探头张望,看见被一身夹板与绷带固定的骆闻舟沉默地僵坐在那里,好像要和木椅子化为一体:“放心吧,还……”
他没说完,骆闻舟忽然放开了握着拐杖的手,手肘撑在膝盖上,缓缓地前倾,把头埋在了自己的手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