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顿了顿:“怎么,你怕我会觉得他心机太深,未卜先知得太可疑吗?”
陆嘉不置可否地一耸肩:“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们这种……揣着秘密和创伤,跟别人隔着一层什么的人。”
“兄弟,”骆闻舟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老替有主的人这么操心,出去是很容易挨揍的。”
陆嘉“哈哈”一笑:“费总救过我的命,为了他,挨顿揍算什么?”
骆闻舟:“费渡对你们很好。”
陆嘉:“对你不好吗?”
“一般吧,就会嘴上哄人,在家从来不主动干活,支一支动一动、拨一拨才转一转,没事还老气我,”骆闻舟先是面无表情地矜持说,“很欠教育。”
陆嘉无言以对,一脸“狗男男天天显摆”的唾弃表情。
骆闻舟又绷不住笑了:“你刚说的‘创伤’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从来没提过,”陆嘉犹豫了一下,说,“就是一种感觉,那种不信任外人、朝不保夕的感觉。有时候你觉得离他很近,触手可及似的,他一抬眼看过来,忽然就又远了。”
骆闻舟一顿。
费渡一度模糊的记忆,停不下来的咳嗽,奇怪的应激反应,地下室前紧绷的身体……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可是那天费渡到底也什么都没说,又给他混过去了。
那一段曾经被他遗忘的记忆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么长时间的软磨硬泡,骆闻舟觉得自己每天都忙着把费渡罩在身上的画皮往下撕,撕完一张又一张,跟俄罗斯套娃似的,直到这时,他终于觉得自己距离最后的核心只差薄如蝉翼的那么一层了——
这时,骆闻舟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小武”,赶紧清扫了万千思绪,接起来。
“老大,”小武在那边压低声音说,“我们找到他们当做据点的仓库了,这些人警惕性很高,杨欣又认识我们,一直不敢靠太近,兄弟们都在这埋伏一天了,正好现在外面人少,准备马上实施逮捕。”
“嗯,”骆闻舟点点头,“小心。”
“除了杨欣,”还有一个人,小武用头颈夹着电话,手里举着望远镜,对骆闻舟说,“好像是你们说的那个朱凤,就是男人被精神病捅死的那个女的,傍晚七点左右,跟另一拨人来的。”
骆闻舟深深地皱起眉,想起费渡临走时匆忙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