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狠狠地揪住张春久的领子,张春久被他踉踉跄跄地提起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脸涨得紫红,他的视线对上骆闻舟充血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说不说!”
这时,耳机里传来陆有良的声音:“闻舟,你让我跟他说句话。”
骆闻舟勉强压着自己胸口里不断爆裂的岩浆,拔下耳机线,把手机贴在不住呛咳的张春久耳边。
“老张,是我。”
张春久目光微微一闪——陆局和他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
然而陆有良并没有煽情叙旧:“你听我说一句话,你大哥张春龄和朗诵者——也就是范思远他们那伙人,现在应该都在那边,范思远用你侄子的命把他引过去的,他想干什么应该不用我说。”
张春久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们逮住张春龄,肯定是按程序审完再上交检察院,就算最高法给他核一个死刑立即执行,那也能死得舒坦有尊严,你也还有机会再见他,可是落在范思远手上……你自己看着办——”
费渡根本站不起来,完全是被人拖着走,听着外面槍声不断逼近,一时觉得啼笑皆非。
张春龄,一个丧心病狂、罪大恶极,能在春节期间霸占各大社交网站头条的跨时代大坏蛋,此时正在一边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把自己大卸八块,一边掐着钟点、捏着鼻子,拼死拼活地要在天亮之前把他活着救出去。
费渡苦中作乐,感觉自己像是召唤了地狱恶魔的人类法师,张东来同志就是那一纸不可忤逆的契约书——酒糟味,人形的。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我现在相信你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了。”范思远在他耳边低低地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亲眼看着费承宇把你从柜橱里拽出来,虐打你母亲,把那个二选一的金属环套在你和她脖子上,她当场崩溃,你却始终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没有……当时我就觉得很好奇,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男孩身体里,究竟住了个什么东西?”
费渡嗤笑一声:“超级英雄范老师,孤儿寡母在你面前受这种折磨,你怎么不来拯救我们?”
“你母亲为了费承宇,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你是他肮脏血脉的延续,你们母子两个都是费承宇的一部分,装什么可怜?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等你羽翼丰满,一定会反噬费承宇,父子相残,我巴不得见识他的下场,为什么要阻止?可惜时不我待,我没等到看好戏,先等来了肿瘤,只好自己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