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子数百口人,只因我们晚去了半日,便全被山匪给杀了”
“老人、孩子、女人,甚至连刚出生没几日的婴儿,没一个活口”
“山匪把数百具人尸码在村口,故意给官兵看,还用血在地上写了四个字。”
“再剿,再屠”
梁沁的声音有些颤抖,魏长天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后来呢?”
“后来”
梁沁深吸一口气:“又过去一个月,这拨山匪终于被我们给围住杀光了。”
“死了很多官兵,但匪人一个也未曾逃脱。”
“我们从山上下来,在山脚休整了一晚。”
“而当转天一早我们准备拔营回城时长天哥,营外居然跪着成百上千破衣喽嗖的男女老少!”
“有人绑来了家里的鸡鸭,有人攥着几串铜钱,有人背着一筐山货,甚至有姑娘家连自己的嫁妆都带来了”
“他们也不说话,就是在那跪着,只等我们经过时才会上前把东西塞到官兵手里。”
“官兵若是不要,他们就从地上捡起来继续塞,直到有人收下才肯退回去”
“长天哥,打那日起我才知道这歌舞升平的京城之外是这般样子”
“我也才明白,原来习武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不曾习武之人”
“”
月光白皙,与方才并无不同。
那几尾胖胖的锦鲤已经游走,湖面再次恢复平静。
原来这便是梁沁不愿嫁的理由。
魏长天暗叹一声,心中了然。
对于这样一个亲眼见过苍生疾苦,并且已经改邪归正的女人来说,确实不可能愿意嫁给一个整日就会恃强凌弱的大魔头。
魏长天并没有说什么“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之类的话。
即便他说了,梁沁也不一定会信。
更何况这种话本就没有意义。
两人各自沉默不语,魏长天看着夜空,梁沁看着他。
直到梁沁伸手自发间摘下一根簪子。
这是一根做工无比粗糙的银簪,又或者说是银皮裹木的木簪。
“长天哥,这根簪子便是那日一位姑娘赠与我的,三年来我一直戴着。”
“今日我将它给你,要是有一天你想明白了,便写信告诉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