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着!”
“哎”
萧瑾瑜恢复意识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冰冷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空得发热的胃里一阵抽痛,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直挺挺躺在一张草席子上,草席子直接铺在地上,又冷又硬的地面硌得他脊骨生疼,却连翻身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空气里游荡着股股血腥与汗臭混杂的气味,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个脏得不能再脏的地方。
一百多人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前躺过这张床,躺过这张床单
萧瑾瑜吃力地抬起仍有点儿发沉的眼皮,从一片昏黄模糊中渐渐辨出一间屋子的轮廓。
目光所能触及的半间屋子范围里,土墙,圆顶,墙上没门没窗,一边墙角有个破旧的木楼梯,从地面一直延伸到顶子上。
说这是间屋子,却更像是个地洞,潮湿,阴冷,憋闷,浓烈的血腥味里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霉腐味,而血腥味的源头就堆在他正前方的墙根底下。
一具四肢头颅与躯干拆分开来的尸体随意地堆着,血水在尸体堆下蔓延开来,像一堆寻常的腐烂淌水垃圾一样,尸体的脑袋正面朝着萧瑾瑜,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极尽平静。
在这堆被拆分开的身体里,正好缺了一条胳膊。
萧瑾瑜正盯着那堆尸体看,与楼梯相接的顶子上声音一动,一束比屋里更亮几分的光从楼梯上面投下来,秦业低身钻进来,转手盖上顶子,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把破旧的楼梯踩出刺耳的吱嘎声。
看见席子上的萧瑾瑜睁着眼睛,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秦业略带遗憾地道,“我拉着板车往医馆里拖人,正巧给他撞见,说书的人嘴太快,不然也用不着他这把年纪的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
萧瑾瑜静静浅笑,平静得好像这会儿还是在坐在医馆内堂小屋里,围着炭盆捧着热茶,跟一个仁心仁术的淳朴郎中闲聊一样,“那要怎样对我”
秦业不急不慢地走到席子边上,缓缓卷起衣袖蹲下身来,“我知道那个吴公子是什么人。你跟他是亲戚,年纪跟他差不多,腿也是残废的,在你身上试验医治他的法子最合适不过我给你把过脉,你身体虽然不好,但还是比吴郡王要好些,残废程度也比他轻,只要行几套针,把你五脏六腑伤损到跟他差不多的程度,再敲断你的腰骨就成了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在医治吴郡王的法子研究出来之前,你不会死的。”
秦业说得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