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清钟无言以对,今日皇帝好端端地突然叫他去拿泰合年间的奏章,他就隐约有所猜测,只是拿到手后,是个蜡封的奏章,未能窥见其内容罢了。
他是个斯文人,说老实话,看夏洛荻红着眼睛的样子,实在不想和美女扯头发打起来。
无奈,只得交出去,看夏洛荻暴力地撕开蜡封,道:“倘若陛下怪罪下来……”
“怪罪下了你挨着。”
三下五除二撕完了蜡封,夏洛荻一打开,一长串万言书就顺着胳膊落到了地上。
那工整的楷字一入眼,夏洛荻心里就是一沉。
“……臣潞洲知州乐修篁启奏,近日潞洲以北帝江关偶有燕人商队登岸运送财物,遂加派州兵监管各城进出,七月十七日夜,截下细作若干,乃为帝江关镇守与北燕军马私通信件……”
……
大理寺。
“镇国公秦啸,与北燕对峙之际,接连不回炀陵军令。直到炀陵下令,若秦啸再不回炀陵,便要将家小先接来京中,这才受命回京,可有此事?”
几百双眼睛注视着堂中的秦不语,后者不卑不亢道:“当年之事,众所周知,韩王、赵王入京在先,炀陵之号令,祖父远在帝江关,岂知那是当真出自于先帝,还是二王?”
“那之后又为何回京?”
“祖父回京之前,写过一封家书,称此次回京,一为解释自己并未叛国,二为清君侧。”
秦国公威望再高,单枪匹马进京,也是羊入虎口。
“只秦啸一人清君侧?未免可笑,你说有家书,那家书可在?”
“当年我族三族俱灭,国公府一炬焚之,并无任何信件留存。”
薄有德正要报以嗤笑,却又听秦不语道——
“然,妾自幼同长姐长于诗书,过目不忘,笔迹亦可重现,请笔墨,在场有与祖父通过书信的军中宿老,自可核对其用语。”
兰少卿当即道:“笔墨伺候,先解下秦氏手链。”
手上的锁链哗啦一声落下,捧来笔墨的差役看到秦不语十指青紫,道:“夫人可慢些写。”
“无妨。”秦不语活动了一下手腕,取笔蘸墨,虽手指疼得发颤,但笔锋平稳,一介弱女子,写起秦公那一笔大开大合的字来,竟多有几分英雄气。
众人皆不由自主地伸着头看,只见她写写停停,时不时露出回忆的神色,便是途中伤疤裂开,血液顺着笔管落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