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封琰提起了他那口刀,抹去刀刃上所沾的雪花,道:
“将军是聪明人,我胜之后,啸云军自此解甲归田,换我护你们。”
已到阵前,裘将军强忍住诸般复杂的心绪,硬气心肠道:“他年若隔世,拔剑谢明主也无妨,但今日,我啸云军无论如何要拖住你!”
封琰看着啸云军阵中打马上前的诸多旧面孔,道:“你们尽可齐上,但最好想想——这一仗,是谁拖住谁?”
一道军报从啸云军后面传来,如同闪电撕开黑夜。
“报!陛下中军遭伏,三江会阵前倒戈一击,陛下急传啸云军回援!”
……
形势原本不是这样的。
桐州一座低矮的孤城,朱明费了那么多心思,又是和亲、由是归还先帝,引诱魏主亲征,为的就是把他了结在桐州。
即便魏主率残军退回魏国,那也来不及了,他还有后手——朱瑶兮正带着封逑在炀陵篡位,他们便可趁魏国内乱一举杀过去。
但所有的一切,前提是,朱明得在正面战场上挫败魏军。
无论是大胜、小胜,只要赢,他只有赢,这场弥天盖地的江山大计才能得成。
直到,已经烧到城墙下的烽火陡然逆卷回了燕军余下十几万大军的阵中。
“陛下,鞑靼十二部畏战,说如今西陵公主不在北燕,他们吃了亏便不愿为先锋,要观望形势才肯出战。”
“那就攻城,再探再报!”
这一等,又过了小半时辰,等来的却是他的监军太监密报啸云军与燧州城的不明魏军阵前勾连,有所异动的消息。
口出反言,但阵前还没有反,好歹是正在和魏军拉开了架势交战。
坐镇中军的朱明显而易见地焦躁起来,但他看了一眼身侧坐着的秦不语,却又不觉得啸云军有那个胆子反水。
遂招来了坐着轮椅的公西宰。
“公西将军,当下情势,以何取胜?”
公西宰看了一眼沙盘,道:“如今可见魏军早有布置,首要之务,便是防范燧州城的魏军来援桐州。”
“可他们人马不多,即便来了,围而歼之岂不稳妥?”
公西宰马上道:“陛下也是军中之人,岂不闻大战最忌‘多变生乱’,按原定战略攻下桐州城才是最稳妥的,若放任他们来,就是‘敌不变而我军变’,对我们断无好处。”
这是兵法的老生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