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仗的就是以贺公为首的世家贵胄们,能动用的不过万余,哪怕是当真控制了炀陵城,只要封琰能班师回京,随便让中州大营围个城,那这伙乌合之众就散了。
第一个人质疑了,接二连三的便有更多人站出来。
“下官也以为不妥!”
“岂有天子在位,而太上皇自诏得位的!”
“陛下以忠勇治世,虽偶有出人意表之举,但人望匪浅,天下子民自陛下得承天统以来,未见寸土失地,却不知太上皇有何建树!”
最后一句骂得极凶,平日里这些当言官的承袭夏大人的风范,只要我占理,骂圣不要命,反倒叫一直盯着睚眦的封逑回过神来。
不待贺公说话,封逑便厉声道:“汝是哪路世家!安敢口出狂言!”
出言的年轻官吏昂首道:“臣等皆是寒门白身,而臣乃启明三年进士榜首,御赐面斥圣人之权。”
这是封琰称帝后,改年号启明后的规矩——为了广招贤能,定了春闱当状元的可以面斥圣人而不死。
年轻人根本挡不住这种诱惑,是以春闱的场面一年热烈过一年,能当状元郎的都是随时随地准备骂皇帝的狠人。
而一听此人是“白身”,多年未回大魏的封逑甚至愣了愣。
“这些年来,贱民竟也能压过世家一头了?”
这一句话刚好问到贺公的痛处,他道:“然也,贱民血统低劣,焉能与我世家英才相较,偏偏越王殿下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要废除世家蒙荫,如此岂不是自毁长城?”
“确实,此次朕从燕地还朝,只有尔等世家亲迎。”封逑眼神阴鸷,在他眼中这人不过一贱民而已,“大魏,是我封氏的大魏,而朕是封十九之父,他的生身性命皆由朕所赐予,现在收回,岂不是天经地义?”
内阁不少年轻阁臣们气得眼前发黑,今日这变故熬到现在,也不知他们在等些什么,正要再行驳斥时,有禁军来报。
“兵部有人来报,陛下……越王于帝江北岸受朱明二十万大军包围,如今已失去音信。”
这一句话像是重锤一样砸得所有人脑中空白。
刚才还挺直脊背的年轻言官一阵眩晕,混混沌沌中,他终于明白过来。
“贺贼!尔要亡我大魏!!”他崩溃大喝,却被禁军拖了下去。
眼前封逑还朝的这一幕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这帮看起来乌合之众的人,其实就在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