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松只赚不亏,绝对是占便宜的一方。
他们唯一没有考虑的是他的感受,他喜不喜欢,接不接受。
季昀松眉头紧锁,眼帘低垂,左手飞快地转着右手指上的玉扳指。
老侯爷心里极不痛快,压着火气问道:“怎么,你对这桩婚事不满?”
这句话单刀直入,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季昀松如果承认不满,老侯爷定会大发雷霆,如果他否认他的真实意愿,那么他的第二次成亲对象就依然是一个他根本不会喜欢的女人,而且一纠缠就是一辈子。
从功利的角度上讲,他娶忠义伯的姑娘,利大于害,但从感情和自尊上讲,他无法说服自己屈从这样的安排。
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一点:其实,季家没一个亲人是发自内心地对他好,包括祖父,也包括父母和兄弟。
他与这侯府格格不入。
他让季春景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奴婢们骑到他的头上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们的心里只有季春景。
他不该为了这些陌生人牺牲他的后半辈子,心甘情愿地做侯府的隐形人和傀儡。
绝不该!
想到这里,季昀松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说道:“祖父,明昱不孝,明昱确实不满意这桩婚事。”
老侯爷冷笑一声,“你还真敢说啊!季昀松,你还知道你是谁吗?你还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侯府吗?”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挽回了,即便挽回,也无法弥补彼此间出现的裂痕。
季昀松明白这一点,且更加知道他此刻除破釜沉舟之外,没有、也不该有第二个选择。
他说道:“我是被老侯爷找回来的,但老侯爷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探花了。无论林昀松还是季昀松,都是我,我一直知道我是谁。”
他不再称对方祖父,自称也变成了我。
“你……”老侯爷气得半站起身,一手撑桌面,一手指向了他。
季昀松目光沁凉,心如止水地继续说道:“我在长公主府见过范家五姑娘,她家世好,人品或者也不错,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烦请老侯爷收回成命。”
“好,很好,非常好,我倒是小瞧你的胆量了。”老侯爷有了年岁,城府深,养气功夫还算不错,到底把处在暴怒边缘的自己拉了回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桩婚事我既然已经应允,就绝无反悔可能。那姑娘容貌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