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卯初。
季昀松洗漱完,吩咐小果子去买包子和羊奶,自己烧火,按云禧的建议做了一锅蔬菜鸡蛋粥。
丁婶子怀里抱着豆豆,手上领着狗儿在厨房门口徘徊不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云大夫真是不像话,怎么能让季大人做饭呢,烟熏火燎,唉,唉……这怎么好。”
云禧练一回内功,又在外面跑了一大圈,边擦汗边朝厨房走了过来,说道:“季大人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丁婶子不必挂怀,带好两个宝贝就好。”
丁婶子不赞同地摇摇头,“不是那回事。云大夫也是,一大早跑那么远,身体岂不是要饿坏了?”
云禧道:“还行,比饭后跑强,饭后半个时辰内跑步容易造成胃下垂。”
季昀松立刻问道:“胃下垂很难治疗吗?”
搬来的这些日子,他见云禧每天早晨都跑步,风雨无阻,颇有启发,于是就在上衙的路上也跑一跑,时间恰好是早饭后。
云禧道:“这种病主要以预防为主,治倒也能治。另外,偶尔一次两次没什么,不必过于担心。”
季昀松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小果子拴上马车,载季昀松去翰林院。
一出大门,小果子问道:“松爷还跑吗?”
季昀松坚定地摇摇头,“不跑了。”
小果子笑道:“看来松爷的毅力也不怎么好嘛。”
季昀松没吭声。
小果子见他不接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嘘寒问暖一句,“松爷眼底发青,昨晚没睡好?”
季昀松道:“想了一些事情,睡得晚了点儿。”
小果子“哦”了一声,他探得季昀松没生他的生气,适时地住了嘴。
季昀松之所以没睡好,是因为他在复盘时发现一个事实--云禧不但遇事镇定,处理问题利落果决,而且,眼光还比他长远一些。
她不过是个妇人家而已!
这让他大受震动,那句“如果我不提出来,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在他的脑海里反复了好几次。
是啊,他为什么没想到呢?!
答案很简单,且只有一个:他除了脑子好使之外,眼界、手段、经验都远远不够。
他记性好,反省这种事做一遍足够,但下一步要如何操作却难倒他了。
直接同孙大人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