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恩准一家人参加西山狩猎的消息,云禧并没有咋呼出来。
到底能不能去取决于太后的身体和皇上的旨意,一旦去不上,白白让人惦记,也怪没意思的。
第二天,她又去了趟董记生药铺。
老董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可以如常生活了,二人聊完病情,又聊了聊生药市场。
老董捧着白瓷杯嘬了口清茶,“这个生意跟种庄稼一样,都靠天吃饭,不好做,天头好药性就好,且便于储运,天头不好,一切都完蛋,根基厚的能撑一撑,根基不厚的除了关门别无他法,难着呢。”
云禧深以为然,中药品种多,习性复杂,各方面因素都要考虑进去,要想保证足够的药性,需要操心的地方极多。
她说道:“董伯伯懂药,董记做得这么好,您功不可没。”
老董叹了一声,“唉,光懂药有什么用,操心的事多了去了……就今天早上,还有人找老夫的茬儿呢。老夫自觉处事公道,从不藏私,却还有人觉得老夫把好药藏起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云禧惊讶道:“比董记药好的就只有太医院了吧。”
老董摇摇头,抬手指了指云禧,“人家说了,云大夫的药比太医院的好。”
哦……天呐!
云禧明白了,一定是杨家惹出来的祸——牛御医和宁国公关系不错,宁国公不可能不让牛御医看药。
看来这些王公贵族无福消受她的好药!
她想了一下,说道:“那我明白了。我确实有几味好药,也只有那几味好药,都是我祖父生前留下的,而且每一棵都是他亲手在大山里挖出来的。”
“我就说嘛!”老董拍了一下书案,“你家的药是我家老幺从库房提出去的,跟别家一样拿的货,怎么就好了呢?明儿个我得跟德义堂好好说道说道去。”
云禧劝道:“董伯伯,这就没必要了吧,因为这点儿闲事闹一肚子气不值得。您老在药的质量上把把关,这些小事交给年轻人去处理就行。年纪大了,您应该学会放手了。”
“年纪大了,应该学会放手了?”老董怔了片刻,“是啊,不然我百年之后,儿孙们怎么办呢。”他在书案上连拍两下,“云大夫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这么办!”
云禧见该说的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准备往牙行走一趟。
老董嘱咐道:“不要去任记,去庞记,那家婆娘聪明仁义,出来的人大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