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伯府。
正院,宴息室。
一干妇人正在商议丧事如何操办的问题,云禧一进来,所有人收了声。
管事婆子朝坐在贵妃榻上的一位中年贵妇福了福,“夫人,云大夫到了。”
云禧穿着男装,就朝此妇拱了拱手,“民女见过伯夫人。”
贵妇人精神了几分,“你就是给太后娘娘调养身体的云大夫?”
云禧颔首,“正是。”
“诶呀,可把云大夫盼来了。”贵妇人示意婢女穿鞋,麻利地下了地,向内室走去,“云大夫快请跟我过来。”
管事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禧便跟着进去了。
内室空气混浊,老人气夹杂着浓浓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
这时,她身后有人开了口:“居然这么年轻,大嫂也是着急了。”
“可不是嘛,五姑娘已经及笄了,再耽误一年就更难了,怎么可能不急呢。”
“听说这位就是那位赘婿的妻主吧。”
“就是她。”
“啧……这要是让五姑娘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官司。”
“别胡说,跟这位有什么干系呢?八姑奶奶觉得靠谱吗?”
“才二十岁不到,你觉得靠谱吗?依我看就不该请她来。”
……
隔着一道帘栊,云禧把后面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她觉得最后这个妇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云大夫,这边请。”前面传来忠义伯夫人的声音。
云禧回过神,朝病榻走了过去……
病人端坐在病床上,气息急促,脸色发青,唇色发紫,见到云禧勉强点了点头,眼里似乎也有了两分光彩。
云禧看得出来,那是强烈的求生欲望。
对范家人的反感被病人的不幸遭遇暂时击溃了,她在婢女摆过来的绣墩上坐下,柔声道:“老夫人,民女姓云,给您诊诊脉。”
“有劳了。”老夫人勉强挤出不甚清晰的三个字。
云禧先看过舌头,再拿起那只已经绵柔无力的手臂,三指按在寸口脉上……
其手臂沁凉,六脉若有似无,间或如雀啄,至数很模糊。
云禧放下手臂,掀起被子,打算看看下三部。
老夫人腹部鼓胀,腿部亦肿胀得厉害,一按就是一个深坑,宣软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