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虽好,但说话依然断续,不能一次性说很长的句子。
云禧道:“不干什么,豆豆看热闹就好。”
顺天府大堂向来都是极为严肃的地方,但今天却显得有些儿戏--就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年龄跨度也大,大的几十岁,小的不到一岁半。
林焕然心里紧张,落惊堂木的时候力气就大了些,“咣当”一声砸下来,吓得豆豆小身板一哆嗦。
豆豆立刻告了个状:“娘,他吓唬人。”
大堂空阔冷峻,童音清脆婉转,对比强烈,格外有喜感。
“噗嗤……”嘉元帝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
几位勋贵也捂住了嘴。
林焕然勉强憋住笑意,“晋安侯,云大夫,你们哪位是苦主?”
晋安侯道:“老夫和犬子是苦主。”
林焕然见云禧没有异议,又道:“那就请晋安侯说一说,状告云大夫所为何事吧。”
晋安侯与季广安对视一眼。
晋安侯有些艰难地说道:“林大人,季昀松是我儿广安的嫡长子,他一岁时被家仆抱走,卖给了英州一户姓林的人家。因他与内子长得相像,去年在殿试上被老夫认了出来,但因当时缺少直接证据,所以不曾为其正名,他便以庶子的身份回了家……”
云禧听他侃侃而谈,总算明白了季家的核心意思。
麒麟军找到了抱走季昀松的张妈妈,张妈妈一定招认过她抱走的是季家嫡子。
所以季家瞒不住了。
季昀松既然是二房嫡长,那么即便他死了,赘婿这个身份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季家颜面扫地。
在这个时代,即便嘉元帝知道季昀松没死,也会在道理上理解和同情季家。
如果她坚持不肯和离,只怕会落一个不近人情的名头。
就在云禧思索的时候,老晋安侯的陈述结束了。
林焕然问道:“云大夫,你对此有何话说。”
云禧道:“林大人,小季大人生死未卜,此事可等他回来再说,是否和离要看他自己的意愿。我早就说过,只要他想,我就放他自由。”
季广安尖锐地诘问道:“如果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他这辈子就都是你云大夫的赘婿了吧?云大夫是不是太自私了?”
云禧心道,他不会回不来的,但这话不能在公堂上说,更不能当着常似之一党说。
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