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个字,“人在我手里,今夜三更,廊桥处见,小子,你一人来。”
待两人看清纸条上的言语,不觉心中一凛,这张弥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才过多久,便又生出事端。平常一阵长吁短叹,碍于如今只剩下这一个手足兄弟,不得不抱拳说道:“望孤兄弟高抬贵手,就弥勒一命。”
平常自知两人不对付,但眼前事急从权,也只能先恳求顾醒答应,才好想后招。毕竟,现在两人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共进退。顾醒本就无意推辞,便就应承下来。眼见平常喜形于色,顾醒却是一副老气横秋地说道:“恐怕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这人点名要我一人去,恐怕是担心不敌我二人联手,那只得麻烦平常大叔暗中策应,护我周全了。”
平常闻言立刻抱拳答应,焦急之色已遮掩不住。虽说此人平时对张弥勒各种责骂,但在为难关头却是这般上心急火。想到自己此时还是孤家寡人,身边一众皆是尔虞我诈之辈,不免有些感伤。
平常察觉到顾醒异样,不知其事触景伤情,便略带宽慰道:“孤兄弟切莫担忧,我依然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全力以赴,不让孤兄弟有半分闪失。”
顾醒善意一笑,也不继续答话,反而劝慰平常安心,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好好休息,静待那夜半三更地到来。
许是经过那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竞赛,顾醒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而那平常则是在一旁搬了跟椅凳,调理内息,护着顾醒周全。
顾醒半梦半醒间又回到了那十三年前的那一夜,那夜在鲜血和熊熊烈火中反复燃烧着,似永远没有尽头一样。顾醒犹如一个旁观者看着梦中的一切,那曾经短暂相处的家人,一遍又一遍地失去。
他哭的撕心裂肺,看着那身白衣被染红,还有那滴落的雪,浸染在雪地里,蔓延。
但却是无能为力,跟十三年前一样无能为力。十三年前,只是百日婴孩的他,躲在襁褓中,被姑姑抱着,侥幸逃生。而如今,竟只剩他一人,不免有些触景伤情。
待一梦方醒,衣衫浸湿。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混合着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滴在被褥上。平常眼见顾醒醒转过来,却没有立刻上前打扰。
许是瞧见眼前伤心人,才这般年纪便要背负太多。待顾醒一把将满脸泪水擦掉,才带着感激地望着平常。
他知平常大叔一直守着他,亦如当年姑姑护着他一样。只是不知身在孤啸山庄的姑姑,那坟头的杂草,有没有人替她修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