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从身后一下子按在了二丫头的肩膀上。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二丫头,此时更如一只受惊小兽,一下子瘫软在地,蜷缩着双腿。紧紧抱着那物件,闭着眼睛,口中呢喃着含糊地话语,拼命往后缩着。
这一刻,她是这么地无助。
那只手轻轻地松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嘘!二丫头,是我。”
半大丫头胆怯地缓缓睁开紧闭地双眼,待看清眼前人时,内心最后一寸防线彻底决堤。不管不顾地扑到那人怀里,拼命啜泣。
那来人便是那日驾着车,抽打着癫狂嘶鸣的老马,拼命赶路的车夫老黄头。只是不知为何,他在此时出现在此处,没有一丝预兆,却又是那么理所应当。
他面容已有些苍老,岁月并没有对他又半刻宽恕,反而更加用力地在他脸上刻画着那令人心疼地“山水”。老黄头只是不住地拍着啜泣地二丫头,似乎他什么都知道,却是不能开口。
只是眼下这般时局,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只能一把将二丫头拉起,背在背上。二丫头应是受了严重惊吓,加上气息不稳,如今双腿已是瘫软无力。
老黄头背着二丫头,摸着墙根,顺着来时地路,悄悄潜了出去。当下的郡守府外,已然被乱兵和流民所包围,若是贸然突围,必然身死。
老黄头本是龙首郡退伍的老兵油子,冉郡守念在他年事已高,又在这龙首郡服役数十年,便将他收入门下,当起了车夫。一来二去,便和这古灵精怪地二丫头熟络起来。
但老黄头也是那寡淡性子,虽说偶有碰见二丫头跟那步月轩的娘们暗地里碰面,也并未撞破说破,在冉郡守面前更是只字不提。但因膝下无子,便将这忘年交的二丫头当做自己的亲孙女看待,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平日里虽说不常见老黄头,但这狡猾的老兵油子,总是时不时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给二丫头。久而久之,二丫头也对这怪老头生出亲近之感,有什么不便对外人言的心事,偶尔也会对老黄头提起。
虽说是不明白女儿家那朦胧心事,但老黄头总会以他年岁累积的经验和独到的见解解开那千千结。往往话语刚落,二丫头便若有所思频频点头,或是恍然大悟开怀大笑。
而老黄头则是一脸慈祥地望着二丫头,像看世间唯一的亲人一般。或许,二丫头也当他是世家唯一的亲人吧。以前或许还有待商榷,但现在,便是不容置疑地事实。
两人前脚刚走,漫天火雨便飞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