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在天。”这本是一句再稀疏平常的话,放在哪里都不觉着突兀,也不觉着多余,可这句话偏偏出现在这张绢帕上,就显得格外奇怪。
这方绢帕是有人送给他的,是有人托王爷李闫韵送的,至于送的人是谁,不得而知。送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但葛老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处细节,那一方娟白似雪地绢帕一角,绣着一只恶蛟。
一方绢帕,绣什么不绣什么,本是绣娘自己的心意,若是又人指定了花鸟虫鱼,那便加钱即可。但这蛟龙麒麟之属,却是万万不能触碰地禁忌。
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便有君臣之礼来加以管束,更有君臣之别用来肃清越矩之人。既然规矩已经定好了,那边不容更改,若是一意孤行,那换来的只有头破血流。
头破血流事小,充其量也不过匹夫之争,血溅五步,以头锵地尔。若是天子一怒,便是伏尸百万,山河动荡,社稷危矣。故而尊礼讲法,才能安于万民。
既如此,这方绢帕出自何人之手,便已是昭然若揭。但这方绢帕送过来,有多少人看过,不得而知。有多少人知道是送给自己的,无从探查。有没有被掉包,更是雾里看花。
葛老精明一世,也被这一方小小绢帕,弄地心神不宁。
他本已打定主意,静观其变。虽有意攀附王爷李闫韵,但自知此人难成大事。心胸狭窄之人,哪里能装得了天下苍生。不过一方山王,安守当下,何来杀伐天下的野心。
李闫韵表面看着却只是一个老纨绔,他钟情奇石花鸟,纵情声色,多年来不问朝堂之事,数次因为无故不早朝被李存勖斥责。
但依旧我行我素。
自那忆楚使者来访,李存勖便有意试探,安排李闫韵负责接待。那王爷何等精明,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会不知国主心中所想,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接待至今。
忆楚使者直至今日,也没能走出都城,反倒是被“奉为上宾”,实则软禁了起来。若要论那缘由,便是忆楚迟迟不肯表态,与后唐结盟。
自后梁覆灭后,后唐便借势崛起,雄踞漠北、皖淮等地。对九渊六国虎视眈眈。在后唐看来,自己传承李唐正统,而其余六国皆是离经叛道,且我泱泱大国,怎肯与这弹丸之地一概而论。
这是自唐高祖李渊建都长安,定国号为唐起,便流淌在每一代李唐后裔血脉中的骄傲。即便是晚唐乱世烽烟,也没能将这股倨傲之气熄灭。反而如釜底加柴,越烧越旺。
后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