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布置下的阵仗,怎能不出人意表?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淮幽府外百里之遥的大漠黄沙中,还有变幻莫测的天气。就是这天气,将那已是血脉喷张,刀剑相向的两拨人,给化解于无形。
冲突?矛盾?误会?皆抵不过满眼黄沙。命都快没了,那些恩恩怨怨有何足轻重呢?但一夜飓风席卷过后,双方却陷入了出乎意料的冷静,才将这一系列事情才串联起来。
康君立自知何泰乎心已生疑,曹执戟也在暗处虎视眈眈,才商量了这么一出掩人耳目的“苦肉计”。这下可好,正中下怀,而那曹执戟,却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此时听来曹执戟的话语,分明已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而那眼中的鄙夷,没有一丝一毫地掩饰,充满了对溃兵败将的唾弃。
柳轻眉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令牌往前一举。曹执戟双眼微咪,正要伸手去拿,却不料柳轻眉将令牌又收了回来。而那一旁的刘又欠,卡在康校尉脖颈上的又紧了几分。
当然,这是他们三人事先商量好的对策。若来者是刚才被不通和尚斩断手腕的兵士,那么也不必演这么一出。若来人是那曹执戟,那么这一出戏就很有必要了。
此时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曹执戟悻悻然收回了手,满脸堆笑。这一笑,扯着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一阵抽搐。柳轻眉鄙夷地看着曹执戟抬起那只白皙细嫩的手,捂住有些吃痛的腮帮子,一种阴寒地恶心扑面而来。
曹执戟在忍,他现在还不能动手。康君立说到底也是淮幽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众兵士归于他麾下,难保没有想借机上位的人。此时,便是千载难逢地最好时机。
果不其然,一名兵士躬身抱拳向康校尉行礼,又转身向他问道:“来人应是都城使者,曹执戟可否容禀何公,再行令示。”
四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在这名其貌不扬的兵士身上,人都有闪光点,就看你在何时何地来展露自己。若是恰当,便可平步青云,若是不当,或招来杀身之祸。
此时,恰恰是个不当的坏时机。未等康君立出言阻止,曹执戟已拔剑将这名出头兵士斩杀当场。并扬言道:“来人身份不明,康校尉被贼人所擒,曹某司值守之职,不可枉听枉顾。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一众兵士噤若寒蝉,纷纷踌蹴不前。而那名上一刻还言之凿凿的兵士,此时却口中涌血,满眼不甘,身体在黄沙土地上不住蠕动,直至死亡。
他或许读过几年私塾,明白些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