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那道虚伪温柔的目光幻化为一柄无形的利剑,不露声色,仿佛要刺进她的骨骼。
秦宛其无忌惮的打量她,从脚底到全身,她总比许知意多了一些优越,但从她们的称谓上可辨一二。
她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秦小姐,而许知意一个落魄后毫无身份一心攀附权贵的的舞女,只是看在沈岳桓的面子上,叫她一声姑娘。
许知意受不了那道优越感十足的目光,她没那个和她对视的底气。
“手滑了,抱歉。”
十几秒后,秦宛打破了沉默,若无其事擦手,语气仍旧温和缓慢。
许姑娘,相安无事在女人的字典里,是指没有交集,不会针锋相对,不触犯彼此的利益,不占据或干扰对方的生活,对吗?
她一直坐着,矮了许知意许多,但许知意却总感觉她在俯视着,耻笑着,镇压着。
她会让一直活在这样的阴影里,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许知意更沉默,没应声。
秦宛笑了笑,“今天和你聊的很愉快,你比她们惺惺作态的样子让我舒服多了。”
许知意抬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推开门向外走去,走廊倏地灌进一阵风,纠缠着她沉重不能自已的沉重,连同她的头发,她的眼泪。
刚刚的每一幕清晰无比的回荡在她的脑海,仿佛一根根针刺着她,再朝上撒盐,见不到伤,看不到血,但到底有多疼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这条路要受的屈辱远不止冷眼,嘲笑,往后看不见的痛,她还会咽下更多。不想让人践踏,肆意羞辱,需要坐上高高在上,自然才会八方臣服。
许知意洗了把脸才离开,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她没下楼,远远见到董曼焦急等在远处,许知意怕董曼还有后招,此刻她无心应付,从另一侧下楼。
经过一楼中央的茶室,里面的一声洲哥让许知意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军营那来信了,说是鱼上钩了。”有人低声向顾西洲汇报着。
许知意停住,顺着纱帘的缝隙望过去,顾西洲破天换穿了件白色西装,尺寸合身,烟火寂寥燃烧着他的眉眼,清白的颜色很衬他。削弱了气场原有的暴戾,摸抢的土匪生出几分儒雅,冷冽中隐隐透着些许温和。
顾西洲很会打扮,挺顺眼的。
许知意将身体藏在门口的柱子后,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沈家的字眼。
“不管沈岳桓翻出什么水花来,都让他随意,你们别插手。”顾西洲眼里生出两分戏谑,似酿什么大招还胸有成竹。
“明白。”那名手下陪笑。
顾西洲让他退下后,静静拨弄着手中茶盏,片刻后茶香四溢,隔在远处的许知意甚至能问道茶香,她见顾西洲的手下走远,再呆下去也听不到有用的信息,想着溜之大吉。
可一直把玩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