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的人生信条,他花了小半年时间,辗转通过陇右、汉中返回南方,却又赶上赤眉入宛,这次连新野的庄园土地都保不住了,只能护着家眷向淮南跑,于冥厄三关上回首时,只看到漫天遍野的晚霞犹如赤光。
但那不是炎汉之色,而是赤眉之红,是南阳豪强最后的黄昏!
好在那时候,刘秀已在江东成了气候,但来歙手边的人马已经不多,也曾心怀忐忑,数年未见,表亲、发小还是过去的那个阿秀么?
事实证明来歙多虑了,当刘秀在淮南见到他时,顿时大欢,见他千里来投衣裳破损,竟当即解衣为衣之,不日拜为偏将,交予兵权,大胆任用,最后更让他作为“伯升旧部”的代表,升任三公之一的大司马一职。
如此信重,使得来歙心中对刘秀除了亲朋之谊外,第一次对人产生了臣报君恩,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于是,当淮北危机,刘秀急需留一位大将镇守彭城时,人人都知道这是硬仗,九死一生,最后是来歙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臣身为大司马,守土有责,必守住彭城!”
刘秀很欣慰,抚着来歙感慨:“君叔、君叔,疾风知劲草啊,最多守至冬末,朕一定会牵制第五伦部署,将其诱敌、冒进、欲绝淮泗口之兵各个击破,来彭城解围。”
来歙也大笑:“臣等着与陛下,再打一场昆阳大胜!”
然而这场坚守比预想中还要艰难,
魏军兵力太多了,最初是十万大军,如同黑云压城,后来纵调走了小半,也占了绝对优势,而守军分兵戏马台并没有起到太昊效果,反而引发刘姓将士集体降魏,大大打击了城内战心。
外郭失陷,彭城人选择帮助胜利者,来歙只能带上三千信得过的残卒退守内城,负隅顽抗。
魏军的压力在增加,从各个方向发动了一次次强攻,但来歙带士卒一次次守住,随着腊月渐渐见底,城头伤残越来越多,而天气也越发寒冷,城墙上风大,温度低到极限,虽然没到呵气成冰的程度,但一皮囊开水,带到墙头才个把时辰,就冻成了坚冰。
虽然极冷,却不能不留人看守,只能一队人缩在墙角点着篝火取暖,相互紧挨着,怀抱武器打着瞌睡,有人手上满是冻疮,有人没了耳朵尖,甚至有人在睡梦中慢慢失去温度,再未醒来。
夏天的劲草,当遇上冬日的严寒大雪降临时,也已难以久持。
但外郭的魏军却在猛攻!似乎是得了他们皇帝的严令,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