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道:“今儿个来倒还有件事,过些日子夫人要带大小姐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姑娘这回也去,早些有个准备。”
“我也去吗?”
婉婉当下摇扇子的手都一顿,“可是我哪里来的身份进宫呀?”
这话倒不是她妄自菲薄,毕竟皇宫又不是谁家后花园,是个人都能去瞧瞧。
三小姐陆淇哪怕才名出众,也还是因为身份不够,回回都被程氏排除在参加宫宴的名单之外,这连向来偏宠赵姨娘和陆淇的靖安侯陆进廉都挑不出错处。
更遑论,婉婉只是一个原本和陆家并没有实际关系的孤女。
素琴道:“是皇后娘娘亲自说要见见姑娘的。”
“姑娘来侯府这些年一直在老夫人膝下尽孝,阖府都看在眼里,娘娘身份再贵重,却总归还是老夫人的亲闺女,念着这一层便想当面瞧瞧您,回头也是您的一道脸面。”
这话也就是教她去皇后跟前再镀一层金的意思。
教人知道靖安侯府是真正看重她的,日后嫁入别的官宦之家,逢宫宴拜会她都至少在皇后跟前脸熟,到了婆家也是一道底气。
也不知是不是老夫人的意思,但话说到这份上,婉婉如何还有回绝的道理?
素琴走后,云茵捧着宫装收进柜子里,“姑娘怎么了,听说要去见皇后娘娘,紧张了?”
婉婉确实有点紧张,这才冒雨来如意馆,打算问问偶尔会进宫看望皇后的陆雯。
盛夏的雨阵势颇大,没走一段儿,婉婉裙摆尽都湿透了。
她收伞进如意馆时,陆雯百无聊赖地偎在软榻上,早上才说哭了陆淇,眼下她倒是已然完全云淡风轻了。
陆雯正在瞧一副卷轴。
画轴的卷首是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纸张则用的是已绝版的博阳纸,显然是千金难求的名家名作。
“姐姐又是从哪里寻到了这么个好物件儿?”
婉婉坐在一边,婢女桂芝从善如流递上了软鞋来,又给她一方毯子,请她先将湿透的半腰裙子脱下来,好拿去给烘干。
她在陆雯这里也不必拘着,陆雯待陆淇刻薄,大多都是因为长辈之间的缘故,除却那层缘故,她对婉婉一向都是极关照的。
陆雯手撑着小几,道:“这个不是我的,是有人教我转交给三哥的。”
“给表哥的?”
婉婉眉尖抽动了下,复又看了那卷轴一眼,“能辗转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