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昏暗,她在沉黑色的背景下,像极了孤绝岩壁上开出的一朵花儿。
陆珏看了片刻,才提步穿过庭院走到台阶前,“地上凉,怎么在这儿坐着?”
“我在等表哥。”
等他?
陆珏居高临下,婉婉要仰着脸才能对上他的视线,他眸中仍旧是一贯的波澜不兴。
她将怀里的雪团儿放到了地上,撑着一边膝盖站起身来和他平视,才又笑了:“其实是方才腿麻了,在这儿歇一会儿。”
“脚伤没好何必出来。”
陆珏眸光静静地落在她面上。
风吹得久了,把姑娘家的脸颊吹出一层红,跟涂了胭脂似得,她眼尾残存的一点点泪痕,在风中逶迤出昳丽的美感。
他原本负手而立,却忽然抬手,用微凉的指腹抚了抚她的眼尾,“刚在哭什么,想家了?”
婉婉没有否认,眨了眨眼睛,羽扇似得长睫就扫在他指尖上。
她想了想,委婉地说:“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原先灵州的我家院子里,有没有种一颗漂亮的海棠花树?”
不怪她模棱两可,这的确是她昨夜梦境中,唯一能对他说出来的事情了。
陆珏指腹稍稍顿住片刻,然后极轻地笑了下,说:“你喜欢的,自然会有。”
他在告诉她,原先在家中,她也是个备受疼爱的小姑娘。
婉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已收回手转身要走了,临走前嘱咐了声,说教她在这里别动,等着下人来背她回去。
那一刹那,仿佛鬼使神差般的,婉婉忽然从大氅里伸出双手,在他迈步转身的时候,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的指腹只轻轻的捏住了他衣袖小小的一角。
陆珏脚步一顿,回首过去,才听见她问:“表哥,你能背背我吗?”
女孩子的嗓音细细的,有点弱,却又异常的坚定。
若是婉婉没有披一件大氅在外头,陆珏此时一定可以看到她竭力挺直的脊梁在轻颤,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
她是个大姑娘了,这样的要求的确过分突兀了些。
但当话音说出去的一刹那,她全身都奇异地放松下来,抬起眼睛直视向他,坦坦荡荡,一丝羞怯都教人寻不着。
她安安静静,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只像是个渴求疼爱的小孩子拉着他的衣袖,笨拙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