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他一路行到高台,眼看便要错身而过,良妃终于忍不住,朝帝王露出一抹脆弱委屈,声音轻柔悠长:“陛下。”
闻衍侧身,在良妃身上多停留了几眼。良妃心里一喜,脸上染上绯色,以为天子终于注意到他了,正要继续扮一扮柔弱,闻衍目光中透露出了然。
他竟然一时记不得后宫高位嫔妃中何时有这样一个喜满身珠翠的人了。天子想了好一会,才分辨出来这是被禁足的良妃。
但随即天子心中便不虞起来,在他的记忆中,良妃因着样貌只清秀,向来装扮低调,如今骤然用这样的样貌出现,不止没有让天子对她另眼相看,反倒叫天子越发深信,这良妃果真是表里不一,看她这模样,如今竟是丝毫都不掩藏了,看来他当真没有冤枉了她的。
天子转身,刚走了两步,小腿便被小小的身子一把抱住,皇长子仰着小脸,朝他笑着:“父皇。”
满宫嫔妃从未见过天子与人这般亲近的,天子威严,宫中嫔妃也没这个胆子敢如此去亲近天子,生怕触怒天子,不少嫔妃眼中还带着惊讶。
只见天子轻轻低头,稍倾,他弯了弯腰,轻轻牵着皇长子的手,与平日沉重的声音不同,格外的柔和:“皇儿刚刚说谁坏呢。”
皇长子听明白了,手朝良妃指过去,凶狠狠的告状:“她坏!”
良妃位列妃位,按理是皇嗣们的庶母,除了太子外,皇子们见她也是要轻轻福个礼的,更不用说直接指她的。
良妃先前故作委屈状,便是仗着她先前的动作除了钟萃母子俩个外无人察觉,先一步在天子面前落一个被人欺负的模样,好叫陛下能看清缀霞宫这对母子有多嚣张跋扈,只等天子问一声,她就能抢个先机的。
但天子连理会都不曾理会,更不提问她为何委屈了,良妃现在才是真正的委屈了,还不等她叫屈,天子不悦的目光便落了过来,头一句便是:“你做了什么!”
竟是不曾问过一句原委,直接偏袒。
良妃瞪着眼,满是不可置信,当真是伤心了:“陛下。”
怎么就不是这缀霞宫母子两个仗着恩宠欺负宫中嫔妃呢?
皇长子头一回出席家宴,便是天子有意叫他正式出现于人前,这一场家宴其一是宴,其二便是皇长子。
在闻衍心中,家宴和皇长子,自然是他的皇长子重要,是他正式把皇儿带在身边的开端,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看向良妃的目光十分不耐:“所以,你做了甚?”
一是他看着出生长大,一个是他认定的表里不一的嫔妃,闻衍相信谁连想都不用想。
“我、臣妾...”良妃被天子气势压迫,结结巴巴的,早前想好的说辞一句都说不出来。哪里敢把方才的事如实告知的,说她方才气不顺,想着钟萃如今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才是,甚至连